!”
“不要!”寻壑瞌睡虫当头,翻个身就要合眼,岂料沈越一股大力把寻壑连人带毯抱了起来,径直往房外走去。
“喂喂喂!沈越你放我下来!”可惜资深流氓面前,寻壑怎是敌手。
直将人抱到山脚下了,沈越才堪堪放下,倒不是终于被寻壑的哀求所打动,而是为山道两侧的景致所震撼。只见往日空落落的阶梯两侧,而今整齐栽着草花,叶似兰,稀疏开着的几株纤细红花,妖娆得近乎诡异,直蔓延至草房子前院。
“这……这是?!”
寻壑站稳了,才解释说:“出征时你撂下话,说上山沿途光秃秃。所以北上述职前,我就安排人在两侧种上花木。”见沈越神色古怪,寻壑莫名惴惴,“你……你不喜欢?”
沈越摇摇头,不答反问:“这花是你选的?”
寻壑点头。
沈越一时哭笑不得:“这花好看是好看,可是你了解它否?它就是黄泉路上夹道盛开的曼珠沙华,即佛典里的彼岸花。”
寻壑即刻吓得失色,倒是沈越出言安慰:“算啦,若能和你共赴黄泉,死何足惧?走吧。”说着拉了寻壑一道上山去。
第87章春风南浦送归船
上到山顶,沈越一眼就望见正对着装裱起来的蝴蝶风筝,白绢作底,彩蝶为绘。大蝶下方以银丝作引,牵带着一同款材质样式的小蝶,二蝶缠绵相随,灵动翩跹。
“嘿嘿,”沈越冲上前去,抚摸打量些时,对寻壑感慨道:“滇南那段日子,我很少梦见你,倒是你送我的这只蝴蝶,常常飞入梦中。庄周曾说,‘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阿鲤啊,这俩蝴蝶以后就挂床头吧,每天一睁眼,我就想看看,大蝴蝶牵着小蝴蝶。”
寻壑明白沈越话中深意,可历经沉浮,寻壑早已惧谈未来,遂避开眼,兀自答道:“就依沈爷的。”
沈越将寻壑细微的神情收进眼底,却未出言指责。把画框挂到房内床头后,沈越拉着寻壑来到前院。从张伯那讨来的盆花早被程隐搬上山来,南下一路沈越除了狭弄寻壑,就剩照管这花了。经过沈越悉心调养,原本蔫耷耷的叶片而今稍露生机。
沈越取来花铲,就在院子里开始掘土,边挖边道:“种花除了日常浇水,从落种开始,我就得不停除虫、施肥、松土,碰上寒暑,我还要给它们保暖降温,总之劳碌不息。阿鲤你说,为着一场花开,费这么大气力值得么?”
寻壑思忖须臾,才答:“爷喜欢就值。”
“嗯,这花奄奄一息,看着难伺候,所以没人肯买。但我不介意,相较坐享花开,我更享受生命在我手中重获新生的过程,所以不远千里,我也要把这花带回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