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壑病发后,再不嗜睡,最初几天甚至夜夜睁眼到天明。沈越起初还会劝说陪伴,但连日日夜颠倒,沈越着实吃不消。几日观察,发现寻壑虽然不寐,但尚能安分躺好,沈越便放心些许,搂着寻壑,另吩咐一名丫鬟注意动静,就径自睡了。
今日昼夜折腾,寻壑体力不济,早早进入梦乡。
次日,晨起动征铎,人迹板桥霜。
念及蓬门激起了寻壑些许回忆,接下来北上途中,沈越走得格外缓慢,只为沿途带着寻壑旧地重游。
行至蕲州,时辰尚不到午间。沈越却令马夫找客栈留宿,安顿好后,跟寻壑共乘银狮,一番跋涉,来到蕲水的一处渡头。
十几年荏苒,当年沈越主持的修渠工程早已完工,昔日荒凉的水道,而今舳舻连缀,码头甚是热闹,观察些会儿,沈越驱动银狮上山。
同在蕲山,十几年前的那日乌云蔽天,草木难辨,而今一片晴好,景致大有不同。沈越仔细辨认,挑了一处和当年相近的山路,搀寻壑下马,二人十指相扣,银狮追随,在林间漫步。沈越指着林下水道,和寻壑脸颊相贴,追忆道:“当年雨天地滑,我失足落水差点丧命,是你拼死下河,救回我一条命,还记得吗?”
寻壑只是顺着沈越所指往下望去,神情依旧无动于衷。
沈越蹲**,挽起寻壑裤脚,指着他那道横亘小腿的伤疤:“这个就是当时留下的。山上你一直不说,挺不下了晕死过去,等到大夫治疗时,我才看清,你伤口的皮肉都翻卷起来了,腿就像被切开似的。”
寻壑这次不再不为所动,竟然蹲下来,瞧了会儿那处伤疤,指着它嫌弃:“好丑。”
沈越半是惊喜半是心疼,喜的是寻壑终于懂得回应,疼的是这一道还只是寻壑伤疤的冰山一角,寻壑躯体上的疤痕,道道致命,道道昭示着沈越的罄竹难书。沈越正自责不已,寻壑却突然嘻嘻一笑,紧接着唱道:“丑八怪,没人爱!”
沈越:“……”可仔细体味唱词,沈越一吓,就要安慰寻壑,岂料寻壑又唱一句:“脏东西,道德坏!”
沈越掰正寻壑脸庞,问:“你这是……骂自己?”
寻壑无辜地眨眼,沈越叹息,将人扶起并郑重交代:“你不丑,更不脏,这些话以后别说了!”
随后二人走到一处山间平地,沈越挑了处干爽的石块,让寻壑坐下,又从银狮身上挂着的**里取出杀好的兔子,就地拣拾柴条,生火烧烤。不一会儿香气四溢,兔皮上溢出的热油滴入火中,噼啪作响,沈越切下整块兔腿,拿筷子串了递给寻壑:“吃吧。当年在这山上,咱们也是打了兔子烤着吃,后来你还替我下山捡了好些果子解渴……咦?藏在身后作什么?快吃呀?”
沈越灭了火,就要上前去拿寻壑的兔腿,寻壑却站起后退,并警告:“二爷不要!”
以沈越对沈超和寻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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