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恭贺。
祭礼前,寻壑就将南越所获的三块素白龙涎香交予子翀,要他看准时机上呈,以取悦龙颜。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子翀出列,成帝问:“子卿何事?”
子翀躬身答曰:“前些时日,有人给微臣进献了三块白龙涎。龙涎香乃稀世珍宝,而白龙涎更是宝中极品,汲天地日月之精华,数百年才淬炼出一块。一时间出现三块,必然是上天欲盛赞皇上迁都之英明,遂借此示好,是故,这白龙涎乃天降圣品,唯天子之尊与之相匹,微臣不敢私藏,所以如数上呈。”
成帝面容在旒穗后隐约,然而揭开覆在贡品之上的黄绫后,语气里明显夹了份喜悦:“好,子卿有心了。另外,”说着,成帝步下圆坛,走到官员队列中,驻足于一瘦高官员跟前,须臾,出手拍了一拍这官员的宽肩,叹道,“一般人尽忠,靠说;而有的人,靠做。自去年伊始,丘郎中主动揽下新宫修缮的任务,而今一年不到,就顺利完工;这次祭天大典,朕命丘爱卿总理祭祀事务,今日行礼,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这都是丘爱卿殚精竭虑用心安排的结果!可是,朕却听说,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对丘郎中私事指指点点,甚至对朕起用丘郎中多有不满。好,朕今日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有异议的人,今儿出来说说,丘郎中于家于国,哪里为害了?值得朕这么多大臣议论纷纷!?”
万马齐喑,更无一人敢站出。
“呵呵,既然无人出列,那么朕就默认,丘郎中在家国大事上确实无可指摘了。丘郎中并非科举出身,这是事实不假,但他的能力,绝不亚于在列的各位公卿之下。朕说过,朕唯才是举,堪为国之栋梁者是举!今日,朕就贯彻到底,擢拔丘爱卿为江苏巡抚,兼领江宁、苏州两府织造局事务!”
寻壑即刻下跪叩首:“臣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成帝躬身扶起寻壑,温声道:“好好干。”
朝中暗流涌动,寻壑可谓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兼之数日劳碌,走出宫门那刻,寻壑身心俱疲,恨不能就地躺下,晒着太阳睡死过去。
寻壑向来认定自己是个不被好运眷顾的人,可这一次,他竟心想事成——一出宫门就见到了在马车旁等候的沈越。
哦,还有执鞭的晏如。
沈越还是体贴,没有过多言语,搀着寻壑进入车厢后,就自觉充当人肉靠垫,让寻壑舒服倚着打盹。
再度睁眼,寻壑却是在沈越的粗喘声中醒来,人仍在沈越怀里,而沈越正在上山路上,寻壑惊慌且愧疚,抱歉道:“爷,放我下来吧。”
“别,”沈越说完,又将人往上托了托,说,“就剩下几步,让我抱着你走完。”
好容易捱到最后一阶,寻壑连忙跳下,转而扶着沈越,并安慰:“爷,很累了吧,进去坐着歇歇吧。”
沈越抽出被挽着的手臂,摆手谢过:“不用,刚刚被你枕得胳膊麻了,才会使不上力,要换平时,不至于的。对了,我给你弄了个好东西。”
小憩过后,寻壑来了些精神,便追问:“噢,什么好玩的?”
“你看!”
顺着沈越所指看去,只见山花旁边搁着一鸟笼,笼中一小雀儿正唧啾个不停,上下翻飞。“百灵!”寻壑一眼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