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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单来,她没接,交给另一个酒保处理,周围的人逐渐望了过来,看着他们彼此相望。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她的心跳击打,却好似入不了耳。她手心泌出了汗,眼睛发酸,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却一点也不打算停止。
“小觅”
冉撷羽轻唤好友,同一时刻,单行尔眸光敛下。她赢了!于觅吐出长息,心里才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他健硕身躯逐步疲软地往下倒去,咚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向于觅,她心一惊,从吧台绕出去,上前扶起他。“喂!单行尔!”
他没回应,但呼吸宁稳。人是冉撷羽带来的,她更惊。“小觅,我不知道你单靠眼神就能杀人”
“不好笑!”于觅翻了个白眼,看着这男人,实在好气又好笑。“他只是喝醉了。”
不会喝就别喝!荔枝香甜酒是以vodka为基底制成的酒,酒精浓度不算太高,但混酒本来就易醉,他又那样一口气猛灌,还以为他酒量很好咧,搞半天全是硬撑的?
于觅笑了,撑着他半个身体,看着他俊颜酣睡,忆起他种种逞强,不知怎地柔软了她心底最为坚硬的部分,然后,她对他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
虽然现在,她还说不清那是什么。
单行尔喝醉了。
喝醉后的他,不吵不闹,睡得很沈,怎么叫都叫不醒。于觅猜他住在她家附近,但不知道详细地址,冉撷羽也不晓得。“不然,我带他回我家好了。”
她嘿嘿笑,一脸不怀好意,于觅瞥她一眼。“可以啊,不过你要怎样把他从一楼拖回五楼?难不成叫你家隔壁的小凯弟弟帮忙?”
呜!这戳到冉撷羽的痛脚,想也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做。“不然怎么办?”
于觅叹口气。“海哥这里楼上还有空间,我叫育文把他搬上去。”育文是海哥这间店的保镖。
ok,大事底定,单行尔被搬到楼上,楼下依旧热闹,一直闹到凌晨两、三点,人潮才逐渐散去。凌晨四点,bar终于打烊,于觅在吧台帮忙洗杯子,蓝海过来接手。“楼上那男的跟你是什么关系?”
蓝海口气很硬,但于觅知道这是他掩饰别扭的方式。“算朋友吧。”她内心琢磨一会儿,终究挑了个最简便也最安全的说法。
毕竟若说是仇家,海哥可能当下就会抄家伙去把他痛揍一顿,但若要说是朋友以下的关系,这样留他住宿也不是她会做的事。老实说,她自己也有点不懂,难不成就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式?
“我去看看他。”她把手上的水珠甩乾,解下围裙。
她走上楼,bar的楼上是蓝海的住处,其中有间储藏室,里头摆着一张行军床。单行尔被放在上头,眼眸紧闭,睡得很沈,一旁的茶几上摆着他的外套,于觅心念一动,上前捞了捞口袋,找到他的手机。
她应该找人来接他。
这是最适切的做法,尽管有点侵犯隐私,但情况特殊。她按开手机,正要点下通讯录,突然一只手臂从旁伸来,她吓一跳,回眸看见他已醒来,睁着烁亮的眼。
他睡乱了的发落在额际,使他眼神被一片咖啡金遮挡,闪着某种异样光泽,她感觉胸口好似被什么撞击了下。“你醒了?”
他没回答。
“单行尔?”于觅不解他的反应,她叫唤他,可他没理,她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他的身躯便朝她欺了过来。于觅闪避不及,纤瘦的身子被他压制在地。
他热切的吐息紧紧黏在她耳侧,那感觉有些湿润,她慌了手脚,却不敢作声,怕引来楼下其他人,然后他就会被彻底揍一顿。
“你你醒了没?”她声音微微地发抖,他太靠近了,那翕动的嘴唇甚至要碰到她的耳根,她连指尖都开始发麻,试着推抵,但这男人像座山,死都不动,该不会又睡着了?“你——”
“好喜欢”
那低沉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迷离地在她耳边吐出了这三个字。
于觅一愣,一时有些回不了神,而他又说了一次。“真的好喜欢”然后,他本来垂落的手臂收紧,大掌霸在她腰间,将她整个身子紧紧地拥揽入怀。
她呼吸一窒,胸口发热。“喂!你——”想也知道他还醉着,告白的对象根本不是她,可面对这种情况,她手足无措,心脏彷佛伴随他的告白被狠狠捏了一把,酸软得跳不动。
她一下子失却了挣扎的力气。
然后,他把她抱得更紧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待得够久了,再不出去,海哥肯定会过来,然后等他发现这一幕,绝对是一阵喊打喊杀。她留他不是为了害他,于觅很想挣脱,可他分毫不动,嘴上还是呢喃着:“喜欢”
难得地,她竟红了脸。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宽阔的胸膛紧迫着她。的。柔。软,身上还是那抹escape男香,她却无法逃离。太久不曾如此贴近感受另一个人的温度,她知道这是一种毒,而毒,是会令人上瘾的。
忽然,她有些不想挣扎了。
她想闭上眼睛,想好好体会被人紧紧拥抱是种怎样的感受,不过他喝醉了,失去意识,她这样利用他太卑鄙了。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让她猛地推开他,终于得到一点空隙,可单行尔异常执着,环抱住她半个身子,咖啡金的脑袋枕在她柔软小肮上,嘴里仍念念有词。“不要走喜欢好喜欢”
于觅哭笑不得。“你到底是喜欢什么啦!”
“喜欢你”呃?她两腮热了,还不及回神,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语句。“的牛仔裤”
原来是牛仔裤!
“这白痴!”于觅翻了个白眼,手掌在他脑袋上一拍,单行尔呼噜呼噜不知道念着什么,又睡着了。
她终于得以从他身下逃离,她试着搬动他回床上,不过显然有难度,算了,她累了,不想动了。她坐在他旁边,等海哥上来找她。单行尔沉睡的模样还是很英俊,看不出他性格那么幼稚,不会喝酒还要硬喝,她有一肚子嘲笑他的话,可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再跟他吵了。
蓝海走上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睡着睡着掉下床了,我搬不回去。”
于觅站起来解释,轻描淡写,脸上表情未动分毫,可方才一闪而逝的温柔,蓝海还是捕捉到了。“你——”
“他喜欢alexander的裤子。”于觅说出这句话,让蓝海怔住了。“他是个疯子,我第一次遇到。”连喝醉睡着了都念念不忘,倘若alexander地下有知,肯定很感动吧?
蓝海没多说什么,帮她把人搬回床上,问她:“现在要怎么办?”
“让他留下来住一晚吧,酒钱也还没收呢。”像是找到了留宿他的正当藉口,于觅把他手机放回茶几。“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