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温柔,除了我娘,相公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不许你看轻自己,这样太不值得了。”
风煜深眼圈愈来愈红,颤抖地说:“好”“我真的很生气,要是相公再想不通的话,我就往你头上敲下去,看能不能敲醒你。”绣眉娇哼地数落着。
“我知道错了。”风煜深想哭又想笑。
绣眉满意地偎上前。“当初相公为什么会选我?”
“因为听爹说了你的事,所以我就在赌一个从小饱受他人异样眼光长大,吃过不少苦的女子,绝对会比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来得强悍,因为若真的嫁给我,将来要承受的闲言闲语也不会少,而我赌赢了,能娶到娘子是我的福气。”风煜深道出当时的想法。
“相公这话可别说得太早。”绣眉爱娇地说。
“怎么说?”风煜深一脸困惑。
“因为我不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妻子,或许还会想要挑战相公的权威,到时你说不定会后悔。”她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如果我要的是百依百顺的妻子,就不会娶你了。”风煜深宠溺地说。
绣眉一脸羞赧地问:“那么相公今晚会回房吧?”
“咳,当然会了。”不知怎么,这句简单的询问让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某一个部位。
她一脸黠笑。“我明天就让人把小室里的那张床搬走,除非相公打算睡在地上,那我也不反对。”
风煜深笑咳一声。“就照娘子的意思去做。”
“或许哪天我又会叫人打一把大锁,把小室的门给关了,窗子也封死,不让任何人进去。”绣眉促狭地说。
他咧嘴笑了。“全听娘子的。”
“相公,我是说真的。”她敛去笑意,正色地说。
“我也是说真的。”风煜深不想再回到那段孤独寂寞的日子,只想要时时刻刻有妻子的陪伴。
两人把话说开之后,彼此的关系也更进一步。
成亲一个多月,他们终于像对夫妻了。
绣眉掀开眼帘,觑见躺在身旁的相公,想到连着好几天,早上醒来,都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嫣红的唇角便往上扬。
“醒了?”还舍不得起身的风煜深感觉到她的凝睇,缓缓睁开黝黑的瞳眸,里头不见逃避。
她“嗯”了一声。“相公待会儿可以陪我去跟婆婆请安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脚上破皮的地方才刚好,还是过两天再去。”他情不自禁地用指腹轻抚过妻子的眉眼。
“没关系,已经不痛了,而且太多天没去请安,总是不太好。”绣眉可不想让婆婆找到藉口,好来找自己麻烦。
风煜深见妻子坚持,也就不再多说。“我去叫婢女进来伺候。”
“不用叫了,以前在娘家,也没婢女服侍,梳妆打扮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她自信地说。“何况我也想亲自伺候相公。”
他面容微赧。“好。”
于是,夫妻俩终于离开了床榻。
绣眉捧了套直裰过来,细心地帮相公穿上,自然也感觉到头顶有两道炽热的视线在盯着。“男人的发髻我可就不会梳了。”
“我来就好。”风煜深哪舍得都让妻子动手。
待他熟练的束起发髻,绣眉也在一旁看个仔细。
“请相公再做一次。”她学东西很快,只要看过两、三次就会了。
风煜深愣了下,还是照着做了。
“我懂了。”她颔了下首,牢牢地将步骤记在脑海中。
“那我出去帮你端洗脸水。”风煜深微笑地说。
绣眉不禁失笑。“相公确定要这么做?要是让人知道,可是会笑话的。”
“要笑就笑,伺候自己的娘子,有什么不可以?”风煜深是心甘情愿的,随别人怎么说去,如今敞开了心胸,也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那就有劳相公了。”她忍俊不禁地笑了。
“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他马上开门出去。
才走在长廊下,风煜深就见小厮和妻子的婢女各端了盆洗脸水走来,于是接过小厮的,可不想让其他男人见着妻子衣衫不整的模样。
风煜深对小厮说:“你先下去准备早膳。”
“是,二少爷。”小厮见主子心情似乎很好,这已经是多少年没见过的,心里也很为他高兴。
就这样,风煜深端着面盆回到房内,先放在洗脸架上,然后拧了湿面巾,再递给妻子,这个举动可让跟在后头进房的婢女瞪大了眼。
“谢谢相公。”绣眉接过面巾,笑得更甜了。
等到婢女帮绣眉绾起挑尖顶髻时,风煜深也站在一旁看着,见她头上没有妆点任何珠钗发饰,有些怔忡,心想自己还是疏忽了些事,给妻子世上最好的东西,可是当相公的责任
有了!
“娘子坐在这儿别动”说到这儿,人已经冲出寝房外。
绣眉和婢女面面相觑,只好坐在原位,等他回来。
过了一会儿,风煜深匆匆地进房,只见他手上拿了朵大红的木芙蓉,来到妻子面前,动作生涩地将它插在她的发髻上。
“咳,暂时先这样。”他腼覥地说。
她惊喜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谢谢相公”
“喜、喜欢吗?”风煜深面色微窘。
“这是相公亲手为我摘的,岂有不喜欢的道理”绣眉喜悦中又带了几分悲伤。“除了娘,相公是第一个送我东西的人。”就算爹想送什么,也会马上被大娘拦截下来,加上府里有太多眼线,连接近都很困难。
“只是一朵花”他的心泛疼。
在这一刹那,风煜深真切地感受到她内心的某个角落是空虚的,就好像看到一个年幼的女娃儿睁着双渴望的大眼,期盼着能够得到父亲的爱,还有关心,可是始终都等不到
怎么会以为绣眉比自己坚强勇敢,她只不过比他善于伪装罢了。
绣眉扶了下头上的木芙蓉,好确定它不会掉落。“重要的是相公的心意,不在于价值多少。”
“娘子若是喜欢,我每天为你摘。”风煜深希望能为她做更多的事。
她喉头一哽,只能用点头表示。
当黑瞳扫向已经打扮好的妻子,只见一件直领宽条织锦沿边,形成对襟的窄袖长背子,里头是件白衫,下头则是如同凤凰展翅的凤尾裙,显得雍容美丽,不禁看得痴了。
风煜深脱口而出。“娘子真好看。”
“谢谢。”绣眉回报了抹甜靥。
他红着脸,窘迫地说:“不、咳,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