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伊利亚忽然一笑道。
“休息会儿吧。”炎坐了下来。
伊利亚也坐下来,抱着胳膊蜷缩成一团,然后问道:“他们真的不会发现少了一个守卫吗?要不……”
“睡觉。”
“好……”
翌日一大早,就有两位守卫来换班,他们按例巡查时发现地上倒着一具脏兮兮的尸体。
一守卫当即扯着喉咙喊:“昨晚是谁值的夜?这死尸都不归拢起来,到处乱放!”
“这犯人是哪间牢里的?”另外一人显得谨慎一些,“吃得这么肥。”
炎故意把尸体放在离囚室不远不近的地方,这样可以听到上边的动静。
“哎!好臭啊!一股尿骚味!”
“那谁,快过来把尸体搬走!”守卫喊叫着负责清扫的苦役,“一会儿太阳大了熏死人。”
苦役们来了,七手八脚地把尸首抬走。
听到这里,伊利亚大大地松了口气,对炎道:“他们果真没发觉!”
“这里的守卫大概是品阶最低的士兵,每日对着这些要死不活的囚犯,听着刺耳哀嚎,闻着熏天臭气,心情原本就极差。”炎道,“即使他们知道这是一具可疑的尸首,但只要这里没有丢失犯人,他们就不会自找麻烦地去核查尸首的身份。”
“这死囚塔确实很可怕,入口在地下不说,还是机关门。”炎继续道,“但正因为如此,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守卫松散。”
“你说的没错!”伊利亚一个劲地点头。
“即便我们手里有钥匙,也未必能从机关门里出去,”炎拿出藏在腰带里的钥匙道,“但是有了这把钥匙,我可以溜出去去守卫房里找食物。他们每晚都喝得烂醉,丢了一块肉也发现不了。”
“你太厉害了,异乡……不,淳于炎。”
“叫我炎就好。”炎微笑道。还有一个不能跑的原因他没有告诉伊利亚。
那就是——“这一切可能是陷阱”。
是乌斯曼故意派守卫下来送命,好诱使他逃跑,继而再生事端。
想着乌斯曼诡计多端,这种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
“好的,炎。”伊利亚来到炎的身旁坐下,拿出食物袋道,“我们吃东西吧,我可饿坏了。”
又害怕又紧张地忙乎了一晚上,滴水未进,现在一放松下来,两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噜叫。
“嗯。”炎点头。伊利亚把馕饼分给他。
两人吃完东西,收好食物袋,便各自躺着歇息。
到了晚上,炎又像猫儿一样溜出牢房,在守卫房里偷了骆驼肉干,还有一袋羊奶酒。
两人在牢里吃得极欢,那气氛跟过年一样。
夜晚,喝得半醉的两人倒头睡下,伊利亚还打起呼噜……
第二天正午时分,太阳当顶照着,就像在坑口架了一座烤炉,热气也好还是火舌全往下面喷。
伊利亚都被炙热的火舌撩醒,他看看炎,炎依然面对着土墙卧着。
“炎!今天太热了,起来喝点水吧。”伊利亚走过去,轻推了推炎的肩头,炎毫无反应。
“炎?快醒醒。”伊利亚把炎翻过来,一眼就看到他的右手背肿得老高,连带手腕一带都染上刺目的火红。
“糟了!是火蚜蚁!”火蚜蚁是一种通体深红、花斑纹,还长着一对剧毒钳齿的毒蚁,别看个头不大,毒性好比蝎子。
而且它的毒素能让人高烧不退,继而损伤大脑和脏腑。如能冰敷降温,就能延缓毒性,而眼下烈
日当空,反倒强化它的剧毒在炎的全身蔓延。
伊利亚毫不犹豫地用嘴吸掉炎伤口的毒血,再吐掉,但很显然虫毒早已深入体内,炎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毫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