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法?”乌斯曼接过热气腾腾的汗巾擦拭着脸面。炎忽然看到乌斯曼的右掌侧面、还有手背上有一串干涸的血污。
“你受伤了?!”炎心里一惊,即刻拉过乌斯曼的手,放在手心里仔细瞧着。
“受伤?”乌斯曼愣了愣,“没有啊。”
炎往上拉高乌斯曼的术士袍袖子,他的手上连点淤伤都没有,这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血点子更像是飞溅在他手上的。
“你先站好,别动。”炎还是不放心,再拉起乌斯曼的左手仔细查验,一直把袖子撸上肘后,也没见到伤口。
“炎炎,我真的没事,这血大概是我不小心在在哪儿沾的吧。”乌斯曼不以为意,这一路上追赶得急,哪能没点脏污呢。
“你路上没有跌下骆驼之类的吧?”炎问道,他担心乌斯曼摔过跤,但是碍于面子没说,这从骆驼上跌下来可大可小,万一是内伤,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会咳血不止,那乌斯曼手上沾着的血就说的过去。
这样一想,炎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他直接抽开乌斯曼才扎好的黑布腰带,扒拉开他的衣衫,右手直接抚摸上那裸露的厚实胸膛。
“唔,肋骨摸着……不像有事。”炎的手指摸过乌斯曼的每一道胸前肋骨,还寻思着,“不过这心肺也得听一听。”
乌斯曼心跳得挺大声的,炎的耳朵都还没贴上他的左胸,就听到了“砰咚!砰咚!”擂鼓似的声儿。
而等炎把整个右脸颊贴在乌斯曼的裸胸上时,乌斯曼的呼吸音陡然急促起来。
“你是不是哪里疼?”炎抬头问乌斯曼,这才看到乌斯曼的双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炎炎,我没有摔跤也没内伤。”乌斯曼显然看出炎的想法了,他苦笑着道,“只是你这么一来,我当真开始难受了。”
炎正要问哪里难受,就看到乌斯曼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
即便知道乌斯曼毫不知羞,但炎也还是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乌斯曼在说什么。
“不能怪我,是你一大早地投怀送抱,我这不就忍不住……。”乌斯曼厚颜无耻地道。
炎眉头一皱,一掌拍在乌斯曼的胸膛上。
“啪!”这声儿特别清脆,肋骨断不了,但能盖一个五指红印儿。
乌斯曼疼得一个咧嘴抽气,生生地把那□□苗头给掐灭了。
库尔旦进来问炎,是否可以出发了,结果就见到衣衫不整的鸦灵术士以及面红耳赤的王后……
库尔旦哪敢多瞄,都恨不得自戳双目,当做啥也没看见了。
所以他没看清正在低头系裤腰带的鸦灵术士,长着和西凉王一模一样的脸,他只道自己不小心撞见了十分不得了的事情,原地转个圈就往外走了。
“啧。”炎到底还是没防住,给西凉王“戴绿帽”了。
“炎炎,没事。”乌斯曼摆摆手,倒是不介意,“我回头和他说说吧。”
“你的身份暂且不能暴露。”炎想了想道,“量他也不敢乱嚼舌根,只是委屈你这‘绿帽王’了。”
“这不还没戴上吗?”乌斯曼熟练地戴上赫连乌罗的假面皮,灿然一笑,“你让我睡了才算。”
“滚!”炎爆粗口道,掀开帐帘出去忙了,再和乌斯曼磨叽下去,当真今日也去不了古城库勒了。
辰时三刻,探险队拔营出发,有两个护卫负责搬抬装满羊血和羊肉的人走在前面开道。
“会有乌鸦来吃吗?”伊利亚好奇地问。
“当然会。”炎牵着一匹骆驼,他平时能自己做的事情都不劳烦旁人,因为人少事多,每个人都得各司其职。
乌斯曼的职责就是扮演好鸦灵术士,让大家无所惧怕地穿过这满是尸骸的坟场。
鸦灵术士原本就是伺候神女,安抚生灵、亡灵的使徒,那些对穿越坟场抱有疑虑,怕惊扰到亡灵、招致诅咒的人,一见有鸦灵术士相随,就跟戴了护身符一样,立刻安心不少。
尤其是昨日吃坏肚子三个驮夫,今日是腿脚麻利,全然没有病态了。
所以炎昨日才会对乌斯曼打趣说,捡到他这个“鸦灵术士”回去,就不算白跑一趟。
才入坟场没多远,戈壁滩上就起了风沙,天空急速变脸,那层层相压的乌云走得极快,他们也就裹着那暗沉沉的飞也似的云影,往前匆匆赶路。
这不知不觉下已经深入坟场十二、三里了,原先还能看到点灌木、荒草,现在触目所及皆是人骨尸山,这些或斜插或横躺着的骷髅将这片荒山填得满满当当。
带着旋涡的风沙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摸过尸骸,一阵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便顺风送入每个人的耳孔里,令人不自觉打寒噤,头皮整个发紧。
炎面若沉水,不禁想:昨日来时也有风沙,怎么就没听见这寒毛林林的“鬼语”声?对了,炎忽然意识到——红眼乌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