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的岁月匆匆飘逝而过,他亦不再是当年那个会为因内心别扭而勃然大怒的小炸/药包。
少时锋芒毕露的晏欺放到今天而言,褪去了太多的明朗与尖锐,如今的他单从外表来看,疲惫不堪,暮气沉沉,就像是单独一具苍白无力的空壳。
他这个样子,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薛岚因可能敏/感地意料到了什么,倾身上前将人腰际彻底环住,再次出声请求道:“答应我,或玉,别再丢下我了……”
晏欺在木躺椅里勉强弯下了腰身,有些吃力,又有些好笑地埋首贴在他颈侧,定了定神,似是想要给出一句回答。
然而话还没能出口,忽又听得身后长帘一阵窸窣惊动,二人皆是警觉收神,倏然自旖旎情浓中抬起头来,凝声喝问道:“谁?”
“……是我。”
最后一道沉厚长帘由人朝上掀开过顶,月影无痕照耀之下,恰好露出门外云遮欢半张面无表情的侧脸。
第85章不甘
彼时二更刚过,夜渐深重,白乌族境内百家灯火已然暂歇,按理来说,不该是能上门叨扰的时间点。偏偏这位自由随性的小族长,来无影,去无踪,高兴上哪儿便可上哪儿,好似完全没有半点限制。
殊不料这师徒俩正黏和在一块儿瞎腻歪,也不知被她杵在一旁听进了多少。晏欺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顺势在薛岚因肩上拍了两把,只可惜狗徒弟平生第二次求婚失败,白白跪软了一双膝盖,整一张欲哭无泪的沮丧脸,勉勉强强从地上站直了身子,艰难开口道:“云姑娘,都这么晚了,你突然过来……门也不敲,有什么事吗?”
云遮欢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眼底分明含了一星半点异样的情绪,却又不像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古怪表情。
薛岚因径直盯着她看了半晌,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将方才一切尽收眼底。然而这一向豪迈大气的白乌族姑娘,头一回在他面前显得有些拘谨,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正常,独那一双手脚像不知该往何处安放,来回折腾捣鼓了好半天,才哆嗦着往回站稳了脚跟,吞吞吐吐地道:“我没事来找你做什么?自……自然是有要事相告……”
——难得她对刚刚那茬儿只字不提,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憋着没说?
薛岚因似笑非笑瞥她两眼,见她像是无意开口,便也自顾自地接下话头,坦然跟着问道:“何事这样匆忙……定要赶在大晚上过来一趟?”
云遮欢这点开过光的执拗脾气,完全遭不住问。没两句就着了把火似的,语气不善道:“怎么?你还怪我上门打扰你休息了?”
“不是……”
“行了,别闹腾。”晏欺远远拉开躺椅站往桌边,不咸不淡地道,“既有要事相告,便莫要一味顾着拖沓,开门见山便是。”
如是一言,云遮欢本也没想与人相争,冷静下来沉了口气,亦未主动上前去落座,仅是抱臂端端立于门边,蹙眉低道:“聆台山那边今日才放出来的消息,说是明年开春的时候……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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