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茫

    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从吵闹的手机上得知了具体时间。

    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沈嘉。我的第一反应是接起电话臭駡这个不知羞耻的婊子。但我心中似乎又有个声音告诉我，要相信沈嘉，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接？不接？我应该对她说什么？她又要对我说什么？

    最终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巨集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甜美的声音，可这声音在我听来却无比的刺耳。

    我不断地问自己，你还爱她吗？我知道，如果这件事捅破了，那么我们很难再继续下去，但是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要是还有下次怎么办？

    「宏？你在听吗？」

    「沈佳啊……我刚起，你考完了么？」

    「嗯，昨天最后一门考完了。」

    最后一门是在床上考吗！我心里咒駡着，怒火仍然难以抑制。「那今天没事了吧，来我这里待会儿吧，好几天没见你，想你了。」

    「嘻嘻嘻！好啊，那你等会，我一会儿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起身把录影带收好，清理了一下昨天和老杨喝剩的酒和空瓶子。

    心理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和沈嘉说这件事。

    考虑了很久，最后我决定这件事还是要说，但是不要说得太明白，让她知道我已经对她和王光军的事情有所察觉就可以了。我在心里还是愿意相信她，希望她会认识到自给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希望她会改正。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门铃响了。打开门，沈嘉背着手翘着脚尖笑眯眯地看着我。

    一件白色印花T恤和一条紧身牛仔裤，她又恢复了以往清纯小天使的模样。

    看着沈嘉，我心里一阵绞痛。「进来吧。」

    我转身把门让开，沈嘉就蹦蹦跳跳地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然后很随意地坐在了电视机前的沙发上。我问她想喝点什么，然后假装去厨房去倒水，顺便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我打不通你手机然后给你们宿舍打电话，你同学怎么说你们早就考完了啊？你不是说昨天还有一科么。」

    沈佳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显得十分慌张，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说那一门是她报的副修课的考试，因为考试时间衝突才调到今天上午的，所以她同学不知道。接着她赶快转移话题问我这两天都在干些什么。

    我拿着水杯放到她面前，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前天我回到家打游戏，结果突然停电了，我就回咱们学校旁边的那个网吧去了，就是电影院对面那个。对了，那天在网吧那里我看到一个女生和你特像！我差点以为就是你，可是她穿得很性感，和你不一样！」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沈嘉。沈嘉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同时掺杂着痛苦羞愧与愤怒。

    「而且她旁边还跟了个男人。说来也怪，那男的还有点像王光军，哈哈，你说巧不巧。」

    沈嘉的显得更加紧张，嘴唇不住地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大概是在想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而又不敢确定，所以心里在挣扎是不是要向我坦白。

    「怎么了？哪不舒服么？」

    我先开口了。

    「啊，没事……可能有点中暑吧。今天外面好热。」

    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我心里很难过，可是我还是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先不要把事情挑明。

    「那去屋里躺会儿吧，我给你拿点药去，你等等。」

    我把沈嘉扶到床上，然后给她拿来一盒藿香正气和一杯白开水。沈佳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红荤，笑容里带着一丝惭愧和娇羞。

    让她躺好后我转身要离开房间，沈佳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谢谢」「傻瓜，谢什么啊。」

    我嘴上这么说，可我的心仍在痛。但是，从沈嘉的表情中我感觉到了胜利，我认为沈嘉会因此感到愧疚，会回到我的身边。

    那以后的一段时间，事情似乎也确实像我所期望的那样。几乎整个暑假，沈嘉每天都来我家报到，陪在我的身边。不论我是打游戏也好，还是出去玩也好，她都会陪着我，感觉就像是新婚生活一样。我觉得很幸福，心里的伤痕似乎也渐渐消去。

    但是，这样的幸福没有持续太久，伤痕可以被时间抹去，愧疚同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