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的感情用事是朱允文预料不及的意外,比起一些可有可无的感情,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允文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自己的权力,对于其他各种东西,诸如臣子或是嫔妃之类都是可以牺牲的对象,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利益,他们的生命也算是有利用价值了,但惟独这个宝贝儿子不能出半点的意外,毕竟事关皇家的血脉传承,没有了子孙后代,再大的江山又有什么用呢?
好在这次朱允文准备妥当,即使纪龙的偷袭层出不穷,袭击者身手之强更是让人惊讶,但朱允文还是凭藉着手里强悍的人马和事前的准备应付这场祸事,眼下这群叛徒一进宫简直成了瓮中之鳖,只要禁军呈一个合围之势,他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
郭敬浩自然也参与了这次的清剿,姚露众女也是他带进宫来的,随同的遝有不少刑部人马,目前埋伏在宫外的禁军已经呈合围之势,慢慢将后宫围了个水泄不通,眼看叛徒已经被紧逼在一起,他才松了一大口气。
朱允文脸上有深深的阴霾,经过了京城之乱后,没想到纪龙还能集结这么多的叛徒,而他手下的强人比起自己麾下不弱分毫,甚至一些早有反心的官员竟能陈藏得那么深,没有这些人的里应外合,根本不会让这么多叛逆混进京城,有些甚至早早潜忧在宫中。
不管是烈火道人、阴海三老或是鬼夜叉都是江湖上难得一见阶高手,这些高人一等的强人如果突然发难那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事先有所察觉,恐怕这会儿他们已经得手了;阴海三老更是让人有些震惊,好在有林远,不然真没法抵御这三个天品高手。
想到这,朱允文不禁咬牙切齿,嘶哑着哼道:“朕这次要彻底铲除这帮余华,将所有的叛逆一网打尽,让纪龙无法再染指京城!”
“保护师叔祖!”
姚露带着众弟子将许平围了起来,这时候她们即使再怎么娇美如花,但手里的细丝也变得冷血无情,不管是谁都呈现拚命之势。
叛逆们把生还的希望都放在许平和他们误以为是皇后的纪静月身上,这时候当然拼了老命地想上来抓人,可姚露这时候怒目而视,带领着百花莒的弟子拚死抵挡他们的进攻,无奈人数上悬殊太大,也只能指望其他人马赶紧救援。
纪镇刚咬着牙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进来,这时候随同而来的破军营众将已经与叛徒纠缠上,但他们一个个都已经身负重伤,勉强支撑着在许平和叛贼中间筑起一道人墙,不少人都战得力竭而死。
“大胆贼子!”
纪中云随后闯门成功,一进来就看到追随自己多年的手下死伤无数,有些更是死得凄惨,镇北王立刻红了眼,不管自己的安危炮哮着冲了过来。
石天风也即时带着手下强人翻墙而入,一看到两位老将军都气疯了,赶紧带着人警戒地保护着两位老将军的安全,同时也迅速加入救援之中,将许平和还在嘤嘤而泣的纪静月团团护住,不让这些叛徒接近分毫。
战场迅速转移到了后宫,随着越来越多禁军的参战,叛徒们也意识到他们没有逃脱的可能,有些人在越来越多的包围下马上弃械投降,有的却依旧做着困兽之斗,但这种顽抗在朝廷人马的集结下也渐渐无力,一个又一个倒在禁军的寒刀之下。此时朱允文坐在御花园中,虽与二位供奉谈笑风生,但听着宫闿外越来越远的厮杀声,心里也忐忑不安,自从获得了纪龙准备来一次皇城之乱的情报后,也确实准备足叛多的策略才算防住了万一。
不管是鬼夜叉突然的叛变,还是烈火道人的潜伏,甚至一些大内侍卫被收买的事,这些对朱允文来说都不算惊讶,毕竟人都有私心,而明显这些叛徒中大多是江湖人士,没有内应根本进不了皇宫,趁这个机会也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将身边的不一因素一并除去、。
最让朱允文倍感意外的是经过京城之乱以后,纪龙竟然还能调集那么多的叛逆来京,人数之多确实让人惊讶,而且个个全都身手高强,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一路攻打到了御花园外,甚至若没有林远的帮助,恐怕阴海三老冲进来时,纪龙的阴谋早就已经得逞。
尽管事情和预想的有点出入,但这时候朱允文已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阴笑。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以后,京城之内基本再无乱事,可以开始抽调一些人手出来计划攻打津门之事,不过赌输的代价也是不小,甚至有可能大明就要改朝换代了。
皇城之乱渐渐呈现一面倒的局势,在二位开国大将的指挥下,当禁军顺利从外城攻进皇城起,叛乱就已经宣告失败,这时候主要的工作还是清理叛逆和其他埋伏的眼线,纪龙的手段确实高明,但却奈何不了朱允文天罗地网一样的应策。
皇城之内的杀戮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朝廷各路人马的集结让叛徒们已经没了抵抗的余地,此时,顺天府、天都府和大内总管海子也开始清洗那些在宫里埋伏的叛徒。
也难怪朱允文会暗自得意,这次表面上来看是纪龙给京城又一次的打击,但实际上却被朱允文狠狠玩弄了一次,不仅调集北方人马的行刺失败,顺藤摸瓜之下也将京城之内他所留下的其他势力全都铲除一尽,收获之大确实让人惊喜,牺牲一些人当然也是在所不惜。
明月高挂之时,京城内的厮杀之声才渐渐安静下来,大乱一直持续到凌晨时分才被彻底镇压,这时候纪中云和纪镇刚望着遍地的叛徒尸体,两人才算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眼不免哈哈地大笑起来,看着尸骨如山的场景,似乎又回到昔日征战沙场之时一样,豪迈之情让禁军的众将感叹不已。
两位老将军都没受什么大伤,这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眼见大乱已过,朱允文赶紧派人护送他们回王府,先让两位老人休息一下,顺便让纪中云好好思考。
这次叛变的太监和宫女也不在少数,虽然罪孽深重但也是先收监处理,叛徒之中的活口也被天都府全部带走,等待他们的就是残酷的审讯过后绝无可脱的死罪,那些接应叛逆的眼线和人也全被连夜押捕回来,甚至连租房给他们的平民百姓也无法幸免。
尽管月色皎洁动人,大乱过后似乎一切都安宁下来,但这时候宫里遍地全是残肢和血水,犹如人间地狱一样恐怖,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皇城之内完全失去往日的奢华和大气,而是一片宁静。
海子这时候也是伤痕累累,从开朝至今,皇家的恨事他似乎已经看习惯了,脸上依旧沉寂一片,没见半点胜利的喜悦,正指望着惊魂未定的宫女、太监抬来一桶桶的清水,洗刷各地的血迹和残肢碎骸,镇定得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幸存下来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看着禁军在清理叛徒的尸首更是战战兢兢,谁都不敢出半点大气,一个个颤抖着干活,偶尔看见地上有几根肠子和眼珠之类的器官也让他们胆寒不已,差点反胃大呕。
宫内的人都各自忙碌着,朱允文这时候已经正坐龙殿听着各方人马的汇报,确定叛徒和眼线都被铲除一尽时才松了一口大气,这一战,京城内的各方势力也损失不小,短期之内不知道又会冒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
内部叛逆隐藏得很深,突然发难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导致各府也是伤亡惨重,最悲伤的莫过于纪中云和纪镇刚,经过清点,两营人马竟然无一生还,他们所带来的心腹大将在残酷的冲锋下已经全部牺牲,近千人全数尽忠。
全军无一不是伤痕累累,大多都是在血流满身的情况下才被诛杀,这群在开朝大战中幸存下来的老兵无一不是百战余生,都已经四、五十岁,但强悍的战斗力和不畏生死的豪迈还是让他们赢得了最大的尊敬。
没曾想到他们戎马一生,本应在开朝时马革里尸才是最好的归途,但百战余生之后却是死在了同族的屠刀之下,如果不是纪龙的谋逆,再过几年可能他们就解甲还乡,可以惬意地享受着他们用汗马功劳建筑的太平盛世。
对于他们的壮烈,朱允文也不免动容,马上下令为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们修缮忠烈祠,并瞩咐礼部不可怠慢,尤其他们是为了保护太子而牺牲的,再加上开朝之战时战功彪炳,礼部的人哪敢有半点懈怠。
皇宫内一片忙碌,直到晨曦初上,天空微露的白光才宣示了混乱的结束,这时候的宫阄内早没有了屠杀的痕迹,所有的血水都被冲洗一净,所有的尸体和残尸都被拉到城外掩埋处理,如果不是昨天漫天遍地的喊杀声,谁又能料到这次混战的规模之大,比起京城之乱也不差分毫。
即使宫内已经恢复平静,但后山依旧战声隆隆,直到了天空微白时,这场让人胆颤心惊的绝杀才有了结果;百官退去之后,林远才迟迟归来,身上的青袍满是裂口,饶是立了圣品之威的他也是满身伤痕,看起来这一战打得很不轻松。、阴海三老的心神合一让他们的威力翻了几倍,想要把他们诛于手下不是容易的事,双方小心翼翼地缠斗着,林远明白只要一有破绽,就会被他们接二连三的攻势打垮,阴海三老也是万分谨慎,毕竟林远的实力和威名,相信天下无人敢有半分的轻视。
林远满面的憔悴走了进来,手提着两颗人头,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有气无力地说:“皇上,阴海三老已诛其二,林某不才,不能将他们尽屠,被老大趁机逃了!”
“林前辈辛苦了!”
朱允文满意的站了起来,关心地说:“您受伤了,赶紧去修养一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朕一定会满足您的。”
“谢皇上!”
林远消瘦的身体有点摇摇欲坠,即使强大如他,面对阴海三老心神合一的抵御也是战得举步为艰,能将其中二人除掉也是靠着多年的经验。
朱允文笑咪咪地摆摆手,突然神色一冷,满面怒火地朝旁边的海子下令:“传旨,禁军一校迅速休整,立刻出发将阴海夷为平地,叛逆之眷不留活口。”
海子面色一阴,鞠身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这一道圣旨下去,肯定又是一方杀戮,造反的阴海三老被诛九族的罪过是无可免去的。
“圣上,我已经答应……”
林远愣了一下,马上着急地想说话,刚才他确实是做出了诺言,而这年代的人是最讲的信用,一听到朱允文的话他马上吓了一跳。
朱允文一脸的阴森,皱着眉有几分不快地说:“前辈,那是您自己答应不去找麻烦的,青衣教不与他相犯就是了,你们江湖上的事我不过问,但叛逆之罪重在逆天,岂是您三言两语能左右时,您快去养伤吧!”
“我……”
林远还有话说,但这时候朱允文眼里的杀气让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后退下了,毕竟造反之罪的深重他也清楚,而林远深受孺子之学薰陶,自歉不敢违背君命,只能暗自叹息。
林远满面黯然地退了下去,现在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为青衣教正名,不让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里,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也得对得起青衣教的列祖列宗。
朱允文窃喜之余也暗自庆幸,好在这个林远思想正直,才让自己稳稳地拿住了这颗棋子,而青衣教的祖训可以多加利用,似乎他们对于皇权也很畏惧,而林远也没什么野心,纯粹就是对青衣教被灭一事愧疚不已,抓住这点的话以后他想跑都难。
宫内的混战结束,已经关闭四门的京城之内也是不得安生,除了各府加快速度清查眼线和捉拿埋伏的人员,也有不少地方受到小规模的骚扰需要支援。
此次纪龙也不再多做妄想,并没有分兵去攻打太子府,反而是十分演密地做了安排,派出一部分的人马暗地里埋伏,所袭击的对象竟然是一直低调无比的张庆和跟欧阳寻。
没人想到他会对这两个小人物下手,这两人甚至在朝堂之内都没多少人会去关注他们,但纪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童怜不是没拉拢过这两个富得流油的家伙,但都以失败告终。
纪龙很清楚朝廷每年的赋税有多少,每年各项的支出有多少,甚至于精妙到皇家的花费都早有算计,可以说近几年的天灾那么多,光是流离失所的难民和一直泛滨的长江水难就足够让国库空虚。
而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朝廷依旧能大规模地调动破军营,许平更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两万人的恶鬼营和尚未明朗的河北新军,不管钱粮兵马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这样大的花费从何而来,纪龙哪会看不明白?
所以这次纪龙就狠下心,打算顺手除去这两人,掐断许平的财政命脉,而赵铃的敛财手段他也早有耳闻,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赵铃这边还好一点,突然变更计划去了通洲没遇到险情,而且身边的护卫充足,再加上张虎谨慎地带了不少护卫,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
欧阳寻比较幸运一些,遇袭的时候身边带着不少人马,在手下人的保护下匆忙地逃到天都府,才躲避了这场杀身之祸。
而张庆和就没那么好运了,当时他正忙着处理一些公务,坐在从商部回府的马车上,经过闹市的时候就受到了大批人马的围攻,明显纪龙比较重视他,袭击的人也都是身手高强的武林人士,区区几个护卫根本就抵挡不住他们的偷袭,张庆和被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于闹市街口。
围观的百姓把现场围个水泄不通,想起刚才的打斗一个个都心有余悸,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死的是当官的,竟然都冷漠地笑谈着;或许这时候官本思想再强烈,但在他们心里当官的依旧不是好人吧!
天都府赶到的时候,张庆和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被刺了几剑,身上更被砍了十几刀,血水流了一地,早就没了半点生命迹象,这时候他还瞪着眼睛,看不出有什么恐惧,却是十分愤怒一样。
皇城之乱的事压了两天,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开,一时间又闹得沸沸扬扬,宫里死了多少人是个秘密,但商部尚书惨死在街头却是不争的事实,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大话题。
事件沸沸扬扬地闹了好几天,街口闹市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嘴巴厉害的绘声绘影地说那天死了多少的人,如何亲眼看见禁军趁着夜色运尸掩埋,尸体堆得和小山一样之类的话。
有的人说张庆和身中数刀后还大义凛然地责骂着,他死的时候惨状如何,但这些事在百姓的眼里只是一个炫耀的话题而已,相信没多久就会平息。
过了十多天,这时候的太子府正在忙碌地准备着,准备将他们在宫里养了十多天伤的主子接回来,早就接到命令在此等候的人很多,刘紫衣满面忧虑的走来走去,听到爱郎受重伤的消息,宫门之深她无法进去探视,愁得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其他人都默默无语地站着,一个个难掩悲伤之情,听到张庆和遇害的消息,众人不免有些哀伤,尤其赵铃更是唏嘘不已,一想到自己要是没出京城,可能也会遭到毒手,小姑娘想想都有些惊魂未定。
在纪静月的搀扶下,许平在众人欣喜的注视下慢慢走进主厅里,身上的伤好在没什么大碍,后背的刀伤处理得很严谨,尽管没伤到要害,但在这种没抗生素的年代依然是个大伤,甚至有可能夺去生命!
御医们不敢有丝毫怠慢,慎重地观察了半个月,确定没事的时候才敢让许平回府,不过朱允文不放心,还是点了几个御医跟回来,随时照顾许平的伤势。
有御医的照顾,再加上美女小姨一直深情地陪伴,许平也没有大家预想中的那么憔悴,除了脸色还微微有点发白外,精神一如既往的好,爽朗地笑了笑后坐到主位之上。
纪静月神色也是有几分憔悴,明显这段时间休息得不是很好,扶着许平坐下后,咬着下唇有几分不舍地说:“平儿,你好好休息吧,爹那有事传我过去,他也差不多要离京了,我得陪陪他。”
“嗯,你先去吧。”
许平温和地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深情,关怀地说:“等那边忙完了,你再过来吧,注意安全别去太久,我会想你的。”
“嗯。”
纪静月瞬间感觉到周围全是暧昧的目光,慌忙应了一声后,红着脸就跑了。
堂下,除了一众的手下外,最显眼的莫过于悲愤满面的张启华,这时候他身穿孝衣跪在堂下,怀里抱着张庆和的画像,难掩一脸的悲伤之情,咬着唇,眼泪掉个不停。
他身后跪的十几人都是张庆和的子女,老张富甲一方,妻妾不少儿女自然也不少,这时候一个个全在低声啜泣,或许是第一次面见太子不敢放肆,他们都压着噪音不敢哭出声。
“唉。”
许平不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张庆和会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被刺杀,他的才干和忠心不容怀疑,如果不是他的运筹帷幄,商部的成立也不会那么颇利,突然说他遇害,许平直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主子丨”张启华满面的哀伤,一边哭泣着边嗑着头,悲怒地说:“求您给我父亲报仇,刑部说他是遭到了纪龙的埋伏才会身亡。”
“后事办好了吗?”
许平有气无力地说:“张大人死前贵为商部尚书,他的后事也不能马虎,得让他风风光光地走。”
张启华用力地点点头,有些感动地说:“圣上下令按二品大员的规格办,礼部的人也没说什么就来了,父亲走的时候还有不少的官员前来送行,他九泉之下有知也该高兴了。”
“启华。”
许平闭箸眼,有几分痛苦地说:“以前你有几分玩世不恭,整日靖皮笑脸的游戏人生,但我知道你也是个有才之人,眼下令尊西去我也心痛不已,希望你能以欧阳泰为榜样,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辱没了令尊的辜负。”
“奴才谨记主子教诲!”
张启华是家中的长子,自然而然成了张家的家主。
这会儿他尽管满心的仇恨,但也明白报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最好的方式就是好好辅佐太子,尽早帮助朝廷的大军攻破津门,平定天下之时才是他手刃仇人之刻。
许平看看挂在木柜上一块玉雕的如意,示意刘紫衣将它摘下递到张启华的面前,声音沉重地说:“启华,这块玉是朝廷在我满月时的赏赐,你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十分喜爱这件如意,眼下他为朝廷尽忠,这就赐给他陪葬吧。也算是我谢谢他一年多来兢兢业业的忠诚。”
“奴才,谢主子了!”
张启华恭敬地将如意高举过头,跪伏在地泣不成声,张家家眷也感动不已,一个劲地磕着响头。
“先下去吧。”
许平闭眼长叹,张家人才在下人的搀扶下退了下去,一出大门就忍不住抱在一起号啕大哭,不知道是为了悲愤,还是为了父亲得到的而欣慰。
“欧阳寻。”
许平沉默了会儿,这才点了个名。
欧阳寻毕竟是个沉稳之人,这时候镇定的样子似乎早忘了遇袭之事,脸上有几分憔悴,人也稍微清瘦了一些,或许好友的死去对他来说是个打击,但他也更明白眼下是他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商部事物繁多,以后你就领尚书一职吧。”
许平沉吟了一下,难免惆怅地说:“张启华虽然一向轻浮,但经过了这事相信他会沉稳许多,他的天赋也不错,以后就让他跟在你的身边学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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