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不是殷延禾口中什么所谓的烈马美人儿,她是殷延禾招惹不起,浑身带刺,让他碰一下都嫌扎手的玫瑰根茎。
容华的目光也很冷,良褚是漠然,她是寒,就似冬日的雪一般寒气入骨。
“四殿下,你也别想让你手下的人把我们抓起来,威逼我们就能给你解药。什么时候沈鉴身体里的毒性彻底清除了,那么四殿下的毒自然也会消除。”她早就和良褚商量过,这人奸猾狡诈,就算他交出解药,难保他不会留后手,连良褚也说沈鉴的毒很难除去,她为了以防万一特地和良褚说,要用长期的毒让殷延禾尝一尝和沈鉴同样的痛。
她自然是想要永绝后患,可毕竟殷延禾是皇室中人,他要是死了,仍是引起轩然大波,她不想招惹上这种天大的麻烦,父亲那头她也不好交代,因此就想着让殷延禾尝点苦头,最起码清净一段日子,叫他不敢再这般轻举妄动。
殷延禾是真没想到这个他一直无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居然突然摆了他一道,不,确切的说……是眼前这个假意逢迎他实则是为了令他松懈好让中招的女人摆了他一道!
他一向是玩女人,可从没被女人玩过,这一刻对美人儿的怜惜之情瞬间烧成灰烬。殷延禾是设局人,如今设局人反被吃棋,还直接把将给斩杀,手里一张好牌都没了。
他目光毒辣地紧盯着眼前嫣然微笑,却眼神冷厉的女人,突然低低地发出一串嗤笑声,仿佛是将人扔进了冰天雪地之中,冷得直打寒颤。
她此刻心里也是极为紧张的,一颗心像是被双手攥住,吊在嗓子眼里,一刻都没办法放松下来,但她很清楚,如果殷延禾真的要和她耗,绝对是他比较亏。毕竟此刻沈鉴服了良褚给的药睡下了,而殷延禾此刻毒发,没有解药又无法克制毒性,容华就不信,这人能耐得住!
就耗,看谁耗得过谁!她想罢,心下狠意直升,冷寒的目光如冰窖,不遑多让:“看来四殿下是不愿意服软了……没关系,咱们就一起在这耗着。”她冷嗤一声,上下扫量强压怒气的殷延禾,又刻薄地嘲讽了一句,“夫君少时受过不少苦头,一点痛倒耐得住,四殿下这尊贵的命,不晓得能不能耗得起。”
“延禾倒是想看看……沈夫人心不心疼。”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唇齿间咬出来,看起来是被人反摆一道不甘心,硬要和她扛上。
殷延禾是在赌,确实,容华心里何尝轻松,但不管她内心多么焦躁,脸上仍面无表情,像是冰块一样,摆出了势必要磨得殷延禾交出解药的阵仗,而殷延禾的手下在主子没吩咐前也不敢轻易上前,都面色焦急地在旁边看着。
她与殷延禾就这么对峙上了,谁也不服输,但在情势上来看,此刻被香气催发开始剧毒侵蚀体内的殷延禾,如何都无法与容华的状态相比。
他已是感受到良褚所说的,像有千万条虫子钻到骨头里,张开带着细碎尖牙的口子在啃噬着他全身每一处,这种痛楚……殷延禾眼底里生出一丝怨毒,眸光里满是浓郁的戾气,死盯着眼前冷漠的女人。
容华更是不悲不吭,直视他的眼神,毫无畏惧。
她之前还是顾忌着殷延禾的身份,毕竟是皇室的人,没必要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可殷延禾实在恶毒,直接触及了她的底线。
容华本来和沈鉴两人好好琢磨着把日子过好,突然就蹿出来这么个人来,不想他们俩好过,那好,管你是皇室,还是什么别的身份,她死过一次,早就不惧怕生死,你犯上来她也绝不退缩!
许是毒性太厉害,殷延禾整张脸渐渐发白,显出一种惨青色来,细汗密密麻麻地从额头渗透出来,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流到脖子里,气息浑浊从口中不断倾吐,很明显能感到他的焦躁,像是快要熬不住了。
她心底暗自冷笑,看殷延禾一张几乎扭曲的脸孔,恨得想要手撕了她却不能动手的模样,内心就升起一阵强烈的快意。
时间就这么默默流逝,气氛格外僵滞,像是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表情都各有变化,唯独良褚,仍像是个世外高人一般,表情淡漠的站在隔岸,静静观火,仿佛这场战役不是他先点了□□。
“对了,我提醒四殿下一句,这毒若不能及时止住,会在身体里留下遗症。当然凭借四殿下的财力,要找人来医治并不难,但四殿下也是用毒之人,知晓毒性侵蚀入骨后会有一些什么症状……”一直都保持沉默,当个隔岸观火之人的良褚突然开口,就好像一枚炸药包,狠狠地砸在殷延禾心口,令他措不及防。
殷延禾神色一变,一口血差点没忍住就要从喉咙里呕出来,原来……这个该死的小小医师,居然在这种时刻敢逼他!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心底里生了一丝心慌,他是用毒的人,留下遗症会是什么后果他如何不知?搞不好要减寿……
他此刻即便是给了解药如何,这毒也不是一副解药就能彻底清除的,他制毒的药材都是稀罕之物,他不信,就算给了这解药,这医师还能如法炮制不成?
思及此,殷延禾就算再恨,再要拼一口气逞能,却也不能不顾及身体,此番姜容华招惹了他,他这账就算在姜家头顶上!想罢,殷延禾冷冷地哼笑一声,用嘴上仍是带着威胁的口吻:“好,我便把解药给你们。不过沈夫人这番行径,看来是一点都不顾忌老将军的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