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的宿舍是四个人一间，我和李海南加上殷凡和俊宏，我们四个一间，当时每天晚上还摆桌小麻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孙子举报了，第二天宿管直接开门把麻将收了，后来再想打，只好四个人都坐电脑面前，在QQ麻将找同一个房间玩。点炮一块钱，开启了史上动静最小宿舍麻将时代。昆明麻将打的番数小，我们也是为了在不伤感情的基础上娱乐娱乐。殷凡这人极度恋家，毕业就回去了，再后来居然混进了文化局，这真是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

    意料之外是，殷凡家里几乎没什么关系，他居然吃上了国家饭。情理之中的是，这厮舞文弄墨确实有把刷子，到这个单位也算是能最大限度发光发热。

    “你哥哥明天上来，杀好猪，宰好羊等着我。”殷凡像中了彩票，生怕隔得远我听不到。

    “你放假了？听起来兴致不错嘛。听说你丫整天到处去没收淫秽光盘，李海南让你带几张给他，说网上下的都是掐去头和尾的，上来就在床上，不好看。他要层层推进，跌宕起伏的。”我和殷凡在一起就辱，当年两个人用个性签名掐了半年，我们老师都说我们疯了。

    他笑着说：“哥们要结婚了。明天上来买点东西，你大概不记得了，有一次你喝多了，抱着我的腿说我结婚你要送我三个月的工资，我不是怕你赖账啊，我知道你不会赖的，你现在一个月拿多少，让我好好算算。”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吓得坐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三个月的工资。

    殷凡大学四年就暗恋过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不是他想暗恋，只是人家有男朋友，我们给他提供两条方案，要么去收拾那女生的男朋友，要么重新找一个。李海南说要么咱们去收拾学习委员吧，当然，这第三条方案被我们驳回了。所有人用四年的时间对殷凡好说歹说，丝毫不起什么作用，因为他非常牛逼的觉得，爱是单方面的，如果你爱我我也爱你，那就不算是爱。

    这厮对于感情极度入戏，喝完酒就一遍又一遍地让我们轮着说什么是爱，还要提问，不准反问。

    如果闪婚的事情发生在李海南身上，我丝毫不会惊奇，但是发生在殷凡身上……

    “这种玩笑有笑点吗？”殷凡还是乐呵呵的。

    “什么时候？你告诉海南没有？”我还是不太相信。

    他说：“时间待定，明天去火车站接我。估计现在李海南正打你电话呢，不说了，挂了。”

    果不其然，电话刚挂，李海南就打过来，两个大男人八卦了一下，我们一致觉得殷凡找女朋友肯定是会照着学习委员的模样找。接殷凡的事情当然是李海南去做，他虽然也在筹备着他的西餐厅，但和我跟俊宏相比，毕竟是个闲人，再者说，他都有车了。

    李海南的西餐厅盘在正义路那边，听说是个倒闭的酒吧，他盘过来准备重新装修。我仔细想过，为什么这样一个经常落魄到喝两块钱一瓶白酒的人物，会有这么高雅的事业理想，可事情不一定是仔细想就会想明白的。

    直到半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林淑的理想。

    林淑是一个极懂得小资的女人，满脑子浪漫、满脑子烛光晚餐，穿的时尚，可是顺眼，吃得挑剔，倒也合理。有一次他约李海南去吃日本料理，吃完后李海南的评价是：喝酒都他妈要跪着，人活着有个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