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林淑笑笑,忽然又变得严肃了:“俊宏可真坏到家了,为了几千块钱值得吗?现在朋友也闹翻了,还把海南弄成这样,再看见他我非骂他一顿。”
我狠狠地咬了几口苹果,塞住了嘴,几千块钱?李海南可真会忽悠自己的老婆,那是二十万,二十万,听林淑这意思,她根本不知道内幕,只是李海南被问烦了随便说了几句糊弄糊弄她的。
这边话刚说完,病房被推开,殷凡风尘仆仆地赶来慰问,跟李海南交谈几句,李海南加起来回了五个字:恩,不疼了,好。
殷凡坐在我身边,说:“北方,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今早你在电话里也没说明白,只知道李海南被俊宏拍了一烟灰缸,可为什么啊?”
我用余光看看李海南,他对我们的对话丝毫不感兴趣,还是看着窗外。
医院走廊里,我和殷凡各点一支烟,把昨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他了。殷凡听完把烟都扭破了,砸在地上大叫:“我草,那我的八十万怎么办?”
我也顿时一惊:“什么八十万?”
“俊宏说我那桑拿城最好投个保险,这么大的摊子万一着个火怎么办,我觉得他说得还算靠谱,就让他帮我弄,说保额八十万,我想是自家兄弟上星期就打给他了,约我今天过来拿保单的。”殷凡说得青筋暴露。
“这个应该不会吧,这么大数目他也许不敢。”我说。
殷凡想了想,忽然像摸到了电线:“不行,不行,我得到他们保险公司问问,这狗日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李海南都能骗,我为什么不能。”
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那不是跑,是连滚带爬,我开始怀疑八十万到底是多少,八十万居然能让一个亿万富翁急成这样。
李海南在当天就出院了,医生开了一星期的消炎针水,统统被他带走。林淑的姑姑是开诊所的,输液这种小事三五岁时她就会了。我送他们回去的路上,李海南一语不发,林淑疲惫不堪地倒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北方,宋军那有消息吗?”他轻轻地问。
我只觉得头皮被千万只蜜蜂当成了花蕊,他这个时候问我,确实让我挺吃惊的。
“给我发过一个邮件,回老家了。”我说。
“能联系上他把他应得的钱都打给他吧,大家都不容易。想想那晚确实是我的错,他在邮件里跟你说了吗?”他语速很慢,说。
“没提。”我说。
“那让我更感觉自己不是人。”他的语速更慢了,我从倒车镜里,看到他抹眼泪的样子。
殷凡从保险公司回来后彻底疯了,公司查了根本没有他桑拿城的事。他一无聊就给我打电话,从认识俊宏那天开始追溯,能想起的全是俊宏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他说的时候我几乎不插嘴,也几乎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