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多远下篇

sp;  所有的绝望与欲望，终于都会平静下来。离开的人，只会有一份保存的记忆。

    兴隆就是这样一个让我想到悲凉的城市。

    兴隆夜晚的特色是一场人妖表演和温泉。

    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称他们为红艺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可是他们没有。他们都是贫穷的孩子，从小便选送到一个地方接受变性手术。吃大量的雌性药物，这样的无奈，他们的生命会很短暂，所有的奉献在舞台，心理酸楚，知道他们在怎么样的追逐着一个繁华的梦，看上去是多么的容易其实会很短促的结束。所以我们要尊重他们。不能有任何的歧视。

    旅馆的房间在一楼。临着街，即使是深夜的时候，也能听到外面摩托车发动的突突的声音。有人走过街道，踩想地面。天空雾蒙蒙的，没有看见海南兴隆的月亮。

    我在失眠中思念。站在窗边抽烟。关窗。空调吱吱的声音在房间回旋。

    这样，天空开始发亮。

    新的一天到来。

    八

    每天都吃下太多的食物。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海南的菜全是清淡的，他们都吃不来。而我却很是适应。特别喜欢那道每桌必上的清蒸鱼。气味芬香。食物，总是让人想到温暖。吃，也很简单。心情抑郁的时候我常会暴饮暴食，那样让自己感觉不再孤单，那些有光泽的东西可以瞬间抵达灵魂的深处，抚摸自己的胃。

    去三亚的路上，司机开很快的车。早餐是要赶到三亚。唯一的一次自助餐。

    三亚两边的房子，树林象一条流动的河。清清的河水上仿佛有着破旧的船。那是些木制的简易的房子，本地贫困人居住着。而岸边，是石头堆彻的华丽的精美的别墅。非常的壮观，它们曾是家喻户晓的影星刘晓庆以前渡假的住宅。现在不是，导游说这里现在是个监狱。繁华过后的苍凉的宿影，就是这样的。可我们都在为着繁华的梦追寻着，没有停留。

    清晨，在三亚，我吃过早餐，走出餐厅。隔着一条马路，便是大海。

    我上车取下自己的背包，只拿了相机。

    来到海南之前的意识就是想要看海。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过马路。我要在清晨的时分去看海。当太阳升起。站立于大海边。

    天边已经涂上了一层淡红色，渐渐的伸展拓开。映照着碧蓝的海水，泛红的如纯真女子美丽的含羞的脸。

    初升的太阳的光晕万变而永恒。冉冉中突然感觉到的一片灿烂的云光的流丽。有声音在苏醒中，那是大海轻微的知觉，渐渐的，天空洒下的光，有如一片赤红的云雨，象风一样的落在海面。点点鳞光闪烁着一个柔和的片段。

    有几只白色的鸟轻快的飞过，绕着茫茫无际的海面展翅。低低的盘旋，那是海鸟，他们生活在海边，依恋这样的深蓝。

    大海苏醒了，寂静中发出快乐的言语。跳跃着她的宽阔的幽寂。

    那一刻我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水，在光的反射中，平静的无声的对着苍茫的天地倾诉。而我，是那样的渺小，静静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恐惊扰大海此刻的静谧。偶有浪潮，却是温柔至极的涌过。我轻轻的低下头去，想要亲吻那咸着的海水。

    不远处，有人穿着泳衣，在海上追逐。有三三两两的鱼船，穿越海潮，开始一天的忙碌的工作。

    近处，一只大船，海浪上的波涛围着它跳动，船上的桅杆看起来并不是很坚固如石的耸立。风吹过，有簌簌的响声传来，是海水在回旋中再次的唱着歌。

    有一对恋人走过来，在沙滩上牵着手细声的说着情话。旁若无人。

    高贵的，以灵为翼的心，等待这大海的唤醒。我是感动着，才会在这刻泪落如雨。

    海风在此刻拂过我的脸庞，轻柔的似乎是我爱的人的手。

    就是这样的在三亚的大海边，我在记忆里雕刻着最美丽的花环，想将海带回去。如果可以。

    我要带给那个做着大海梦的男人。

    我的心是一个小岛，云和山，还有阳光就以海水的碧波将我圈起，圈成一弯蓝色的深情。

    静静的站在海边，抽完一根烟。笑了笑。转身，我向车的方向走去。

    去另一个有海的地方，亚龙湾沙滩。

    平静是亚龙湾的海，仿佛在无声中进行，没有风浪。沙依旧细软。

    我想我还是喜欢玉带沙滩那边的小东海。汹涌着所有的激情的浪花向我奔来。激越的可以穿过人一生中的记忆。好象风呼啸过的旷野。

    九

    车带着我们走进了热带植物园。

    那些神奇的植物是我们从没有看见过的。如孔雀开屏般美丽的树，说不出树的名字，只是惊谈自然的神奇。

    几棵无味果树，因为季节的不对，我们无缘感受这样的一种体验。据说，吃下无味果可以改变辨别味道味觉，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吃任何东西都不会感觉有任何的味道。

    沿途参观了一些商业的地方。譬如水晶矿，珍珠养殖厂，缅甸玉的加工基地。还有生产苦丁茶的茶厂。我最喜欢的是玉。但在这几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里，我只在珍珠厂买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回家送给我的朋友芳。这几个地方惟有茶厂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那一杯雪茶与苦丁茶合泡之后余留在唇齿的清香过了很久才会散尽。

    快到中午时候我们抵临潜水俱乐部。

    我曾在一个章节里描述过，想象死亡，一个人沉到大海，潜入深处。静静的被寂静的海水覆盖包裹，然后直到窒息，要一直的清楚这样感觉。在海底彻底的被沉默所代替。最后消失。

    所以当导游带着我们来到这个大东海的车上说，大家准备，愿意潜水的准备好泳衣，一种新的体验与刺激。费用需要自理。其后，他详细的介绍了潜水的章程。

    这是一种生命的挑战。我想。

    那两个长沙的小女孩一直不离我左右。在潜水的海边，我穿上潜水衣服，将一切必备的东西准备齐全。然后和她们坐在沙滩的石凳上等候教练。教练给我们解说。由着教练带着，进入了深海。如果不彻底的融入海中，我怕一生会后悔。

    皮肤如雪般白的小女孩对我说，我们三个人不要走散。小心些。

    我笑笑。

    用刚才教练较给我们解说的国际上的手势做了个ok的动作回她。

    坐上快船，几分钟的时间，抵达目的地。他们说这里的海底是一个美丽的珊瑚岛。

    引导我的教练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本地人。他的皮肤黝黑，眼神清澈而直接。他故意的与我谈笑，以此疏缓我的害怕与不安。

    他说，你来自哪里？

    我微笑不答。

    他说你能告诉我名字吗？

    我说可以的，你叫我蓝。就是这海水的颜色。

    你的名字真好听，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摇头。

    他说你记住了，我是16号，这就是我的名字。他举起挂在胸前的牌子。

    我点头。

    你怎么不愿意讲话？很怕吗？

    不是？

    一定是的，怕我把你卖到越南吧。他笑。

    这个男人，象电影中的越南人，明亮的眼睛，透过光，反射尖锐的阳光。

    他给我介绍他的队长，他们长期的生活在水中，都有一样的皮肤，那是阳光激烈照射之后留下的粗糙。可这样的他们，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所以我不怕。

    他说准备好了吗，马上就将下去。

    当牙齿咬着无色的氧气罐的嘴时，我有过片刻的不安。然后一切正常。他拖着我向海水的深处游去。

    刚开始不敢睁开眼睛。慢慢的我睁开眼。我看到海底幽寂的牙床上，浮动着海草，青绿与紫红交织。美丽的海底，如森林般的珊瑚岛屿。平静中阻隔了城市的喧哗与外在的拍打岸边的波浪，那是来自一种世外的温和。游过我身边的七彩的鱼。闪耀着电光。此刻，我就如同一尾游弋着的鱼，欢快的在海水中，寻找着，舞蹈着。

    海底象山一样的小岛，我触到一种紫色珊瑚的触须，那样轻柔的蠕动，我摘了一片象叶子的紫色珊瑚，将它缠绕在我中指上。它们开始柔软的蠕动，接触着我的皮肤，感觉是多么的神奇。让我迷醉。

    真想变成一尾蓝色的鱼，与珍珠珊瑚为伍。做大海的女儿。

    海底水的颜色是透明的蓝。纯洁的，如我的想象。

    那个教练一直在用手势询问我，可以下吗？

    我点头。回应他的手势。可以的。我能支持。

    海水的压力太大，很多人只能下到六七米便已经返转。他们的耳膜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可我能承受。教练竖起手指称赞我。

    我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我此时抽掉氧气瓶，或是氧气瓶突然的坏掉，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我就会做了海的女儿？

    就这样的，我下到了海水的十米，水的压力没有将我吓怕，想着要继续的往深处潜行，教练再次伸出大拇指表示称赞我的勇敢。然后摇头做了个ok的动作。

    不能再下了。氧气已经差不多快用完。

    他带着我浮出了水面。深海的天蓝的透明，与蓝色的海相连。海天就成了一色。

    撤掉嘴上的氧气齿。他说，你们今天会住三亚吗？

    我说会的。

    那你可记得我了。

    我笑笑，记得，你是16号。

    他笑。好，祝你旅途快乐。再见！

    十

    最想去的地方是天涯海角。

    路上一直有人问，什么时候去海角天涯？

    导游李说，不要急，会有时间的。

    自然的美感如此纯净，那样的千尘不染，不能让人企及，所以才会有人如此膜拜。

    抵达海角天涯已是下午的四点了，这是今天最后的一个旅游点。

    坐电车，到海边。然后步行。

    其实那里除了海，就只有如山耸立的几块巨石，石头上刻了几个字才是最重要的，它反映着一种历史。

    我首先走到了南天一柱，一块朝天的大石头，英姿而不羁的耸立，我将它拍进我的相机里。

    石头的背后是堪蓝的大海。

    我脱掉了鞋子，再次象孩子在海水中来回的跳跃。沿着海岸线一直的走，直到天涯的边。此刻心底划过一种柔软的情绪。我轻声的对着大海问：谁与我从此天涯，从此海角，从此一生？我爱的人吗？还是爱我的人？

    黯然的神伤。

    情绪来得这样的快。象天崖边此刻的天。

    起风了，天瞬间阴沉下来，浪潮随风而来，涌过湿了我的裤脚，那没什么的，与海相融，就是这样，于此刻动情。我笑着去捧海水。

    导游大声的叫，快起来，潮涌来了。

    潮水涌来了吗？还是我心里的情绪如潮涌动着？

    天空阴沉得可怕，要下雨了吧。有鸟在盘旋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海边静立的人群向后退了很远。

    我想此刻的我很狼狈。卷着裤脚，站在海边，有着难以名状的忧伤。

    就在这一刻，我知道，所有的约定都是可以不算数的。那是一场幻觉带来的无用的安慰。我与他只是陌生人，无法依赖着生存。所以一切的言语都会失效。可我走到这里。这临海的地方。为着一个心里的梦想。

    风在身边回旋，产生滑翔的速度感。刮在脸上，没有疼痛的感觉。而海水的气味在风中蔓延，空气中有潮湿的咸味。

    海角还在天涯的那边，我还需要继续的向前走，才能抵达。

    有个传说，如果你拍照的时候，请不要忘了海角是不必将它拍进去了，只有天涯路，可以慢慢的走。直到抵达你心中的海角。

    我的海角在何方？

    站在海角石头旁，自问。

    天气再次的变化，另你无所适从。下雨了。它激烈的如同阳光般的粗暴。打在我发丝我的脸上。淋湿我的衣裳。

    海水象调皮小孩哭丧这脸。没有任何征兆的翻滚起来。它有时在光滑的石头上跳跃，一面咆哮，一面象孩子般笑。偶尔平静的滑过沙滩，映出天空的厚重。

    雨点落入大海中，很快的沉潜。抓不住这样的气息。

    海滩的边沿的树林的上空已变为黄昏最后的天幕了。一场急雨的来临，将沙滩石头平整的额又钻出了几许苍白。

    没了兴致，到处是躲雨的人，来回的奔跑。

    我缓慢的向回走去，有鱼民提着贝壳出售。很便宜。我买了一大包，将它带回去，留做纪念。

    雨点激烈喧哗。海水的嘶吼和低鸣混为一种浮躁的摇滚曲。潮水汹涌奔腾后，就倾进深蓝的无底的深渊，它们将浪花飞溅的激越交给了无定的风。

    十一

    一场雨，将原定去吃海鲜的计划打断。都没了心情。

    到了三亚，雨早停了。

    在回三亚的路上的商店里，买了很多的海南特产。

    酒店在街道的中心。

    走在三亚的街上，看着三亚林立的房子，那些已经开始颓败的，住过曾经的繁荣，留着时光漫长的痕迹。进到一家超市里，透明硕大的玻璃门，垂着土黄色的吊帘，阻隔日光的投射。买了一个大旅行袋，它将装载我购买的一些小物品。三亚是个细致的城市，有着华丽的市容。这是我的感觉。

    淋雨的缘故吧，头有点晕，我回到酒店，开了空调，拉着纯白色的被单，把自己严实的裹起来，我只想睡。沉沉的睡。

    长途的旅行，是必须得忍耐疲惫，不堪，炎热，或者突然的疾病。没有任何的怨言，沉默的走，不去打搅任何的人。

    在三亚吃过早饭后，车开始行进。

    灼热的广阔的天空，燃烧着茂密的橡胶树林。椰数，香蕉树，槟榔树，在大片的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鹿回头的美丽的传说。在那个山顶的公园里，一直流传下来。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残暴的峒主，想取一副名贵的鹿茸，强迫黎族青年阿黑上山打鹿。有一次阿黑上山打猎时，看见了一只美丽的花鹿，正被一只斑豹紧追，阿黑用箭射死了斑豹，然后对花鹿穷追不舍，一直跑了九天九夜，翻过了九十九座山追到三亚湾南边的珊瑚崖上，花鹿面对烟波浩瀚的南海，前无去路。此时，青年猎手正欲搭箭射猎，花鹿突然回头含情凝望，变成一位美丽的少女向他走来，于是他们结为夫妻。鹿姑娘请来了一帮鹿兄弟，打败了峒主，他们便在石崖上定居，男耕女织，经过子孙繁衍，把这座珊瑚崖建成了美丽的庄园。

    导游在车上给我们介绍之后开玩笑的说，你们下山的时候，不要回头，要不变成了鹿回不了家。

    我在下山的时候，回头对着山岭的两个高大的石雕微笑。那回头的一笑，没有将我变成小鹿，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我爱的人，也不会有开始的爱情的段落。我只是旁听着这个故事，感动着，很真实。

    爬山，一件疲累的事情。当站在山岭，三亚的全景展现在我的眼前的时候，那种喜悦的感觉无以伦比。

    三亚市也因此被称为'鹿城'。这里山岬角与海浪花辉映，站在山上可俯瞰浩瀚的大海，远眺起伏的山峦，三亚市全景尽收眼底，景色极为壮观。

    鹿回头山上鲜花四季盛开，姹紫嫣红，异彩纷呈。

    我靠着栏杆，听着鸟飞过树林的声音，挺立的鹿回头石头雕像后面就是青翠的树林和阳光照射的草地。落叶在风声回旋中啪啪的落地。就是这样的声音。

    当一个人想要记住一些的永恒的东西的时候，就会想到这样的方法，用雕刻呈现那些形象，所有的悲喜在时光的流年中灰飞烟灭。

    我想我也是在心中雕刻着一道关于岁月的痕迹。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永远的存留在我心底。

    快到中午时分了，太阳还隐没在云层中，三亚被雾气所吞没。

    大群的人还在攀爬这石头林立的山崖。山顶的平地上坐满了人。他们等候着一场日出，那是神秘而无常的景象，很少的机会能够看到。

    在山顶的拐弯处，一个小店铺，买一只绿色心情的冰淇淋。凉快的感觉直透心意。

    我要走了，带走相机中最美的镜头，留下的是一片被雾气吞没的环海的三亚与平原。

    十二

    东山岭高空的索道上，一个人，有死亡的阴影。这样的行走的方式让我丧失了语言的兴趣。长久的不说话。不微笑。更没有倾诉。这样我想起你的笑容，仿佛就在我的身边。

    飞来石，就在我眼线的右侧。红楼梦的飞来石点滴着封建家族中宝玉的无奈。

    三座山峰相依而成的东山，山上丹崖翠壁，泉丰林秀，春风长驻，四时花开。石景遍布，佳致叠出，姿态千翼。

    大自然的灵气给东山岭造就了雄奇俊致的美景，我还记得，在那块转运石上，站立着许愿。和着风笑立。一路上，山花烂漫，峰回路转。

    东山岭上最著名的便是佛教寺庙，最为有名的为潮音寺，这座寺为纪念南宋抗金名将李纲而修建的。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香火鼎盛。

    就在这个下午，我走进寺庙。里面完整保存着的千年古木雕刻的菩萨。沿着古旧的台阶，屋檐和墙壁，听到小和尚敲木鱼的声音，环绕在袅袅的香火中。盛大的是寺庙的旺盛的香火与灵气。

    我以仰望的姿态对佛膜拜。

    跪拜着抽一只签，虔诚的。莲花和佛，在酥油灯中沉寂的闪烁。端然大气的是残缺得难以分辨的阴暗的殿堂。非常的美。空气中漂浮着灰尘的味道。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永恒存在的，我想。

    求到的是一只上上签。走到另一间房子里，小和尚给我解签。他是那样的安静，清瘦的面容，长期没有吃素的原因吧，但眼神中流动着灵气。这样喧扰热闹繁华的人世，仿佛与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花几百块钱，烧两柱高香。看着香点燃，插入香钵里。象是观望的人，在轻烟中查看我的前世今生的记忆。

    一块木制的平安符，漆黑的颜色。千年的古木，一直挂在我的脖子上。得到它是心在那刻可以安然的平静。好象鸟飞过的森林，获得的是空灵。

    人群纷纷的离开，我双掌合十，与小和尚拜别。果断的轻易的走下山去。

    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听心是莲花开的歌。我想是自己老了，才会在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感觉到疲累。只想静下心来。突然的想一个人，很想与他交谈。很想告诉经历中的大海与佛同在我的心中，是那样的重，那样的重。

    回到车上，有人与我说话，笑我在寺庙花了快千元的钱，就为这小小的木制东西。

    我笑笑，说，我母亲是信佛的人，就当将钱捐给了寺庙，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追随的一种东西，如同幻觉，那是心里面的，它可以托付自己无法依靠的寂寥。没有人会理解，会明白。所以我从不会有遗憾。车行。天黑了下来，我靠在座位上独自微微的笑起来。

    车上很活跃，这是返回海口的最后的一个晚上。

    青岛的小女孩，大声的唱着歌，明天会更好。没有半丝羞涩。

    是的，到了曲终人散的那一刻，明天，我们将会告别再次的成为陌路。相逢的是这短短的几天在路上的缘分。

    车上的三十几个人各自的唱了一首歌。

    告别是瞬间的事情。期望以后会更好。祝福大家。这是我说的话。

    到了海口，住进第一夜的那个酒店，准备好一切，我走了出去。在夜色迷蒙灯光闪烁的大街，我缓行，捡拾最后的时刻。远处，风声轻轻滑过来，是椰树摇曳的黑影。

    那天的凌晨，海口下起了雨。雨中黑漆漆的潮湿的街道，保有着长久的记忆。

    十三

    拿了回程票，告别导游，坐上巴士来到海口火车站。

    第一次看着火车泅渡大海。这是全新的一次旅途上的经历。贫乏，劳累，困顿在休息之后已经彻底的恢复了过来。

    已经是夜晚了，我站在甲板上，拿着一瓶矿泉水。沉默。大海的对面万家灯火。漂浮在天空中的海水的味道，风轻轻的呼吸。温柔至极。

    火车的一节车厢里，一对情侣拥抱，无所顾忌的亲吻。没有人干涉他们。

    长时间的坐车，没有吃晚饭，带着方便面，带着大包的热带季节的水果。不想吃。

    船过，火车启动，海南渐行渐远，我站着，凝望很久，朝着海南的方向。

    第二天的凌晨，抵达广州。

    脏乱的广州车站，正在扩建整修中，好象是颓败的荒漠，散发的着窒息的气息，空气浑浊。让人难以忍受。到处是扛着破旧的大包的民工，穿过人潮汹涌着消失在街头。

    一个没有了双足的乞丐，匍匐在地，前方是一个黑得肮脏的从没有洗过的瓷碗，里面凌乱的丢着零钱。我走过他的身边，将几个硬币丢进去，他冷漠的点头，一言不发。习惯的是这样施舍，和生活的无奈与严峻。

    生活就是如此的，这个被称为花城的地方盛容着悲情，厚重的是流入这个城市外来人的无着。我明白。这个城市我是旧地重游。

    在火车站的一家小餐馆，我要了一碗米粉。安抚胃的不适。寄存了行李，然后涌进人潮中。

    找个网吧坐下，接近四个小时。回转，在流花公园坐了接近五十分钟的时间。只是眯着眼睛看天空，仿佛看着蓝天上的云彩曾经在梦中荒诞的堆积，那是我与你相会的场景。一点一点的看，非常的仔细。

    这里，我将停留一天。拖延的，是我要消磨的时间。

    晚上火车将带着我，回到最初的地方。那是梦开始的地方。我依旧要在这里过看上去平静的生活。

    可是一个人对旅途会迷恋会上瘾，我还会继续的走下去，没有疑虑，不存恐惧。我知道。

    走太远的路只是为了获取寂寞的内心的安宁。能够在陌生的地方停留，刹那的光芒就是心之所向。而我的心就象佛前的莲花开着，不知道天光的消隐。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独自上路。

    要继续的走，走到很远的地方去，前途也许难测，但没有什么可以等待。因为我们已经能够识别空虚的所在。    一直用mp3在火车上听着任贤齐的一个人走。这么年轻的他怎么会唱出这么苍凉的声音？有如海洋，吞噬我的灵魂。情感若是太过饱满，就不会抵达自己期望的至极。不觉泪落。我用手轻轻的抹去眼角垂下的泪。

    一个人想，一个走，一个人伤心，一个人哭泣

    我不会问你，我要走多远。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