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铿一张脸上气血翻涌,涨成猪肝色,时时便大汗淋漓,身边跟着他的长子王綦拿来手巾替他拭汗,怒道:“哼,做了几天驱赶鞑子的五省盟主,还真当自己是天下武林的盟主了?我们凭什么要听他的?我们自家的事,他们凭什么也要来掺合一脚?”
这话倒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从袭位上说,王铿如今算是十二家中的族长了,但他并非长子,王谒海的长子王铸这几年来缠绵病榻,王铿又性如霹雳不得人心,更兼这些日里家族中风雨飘摇,因此这开祠立长之礼倒也未曾办过,只是大家口头应允罢了;但他说话总有些分量。“是啊!突然说要来帮我们重修十二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赶走也就是了,与他们理论作甚?”
凰姑冷笑道:“你道是十二楼是谁都能说重修便重修的么?暮津,你来说罢。”
薄暮津点了点头,十二楼是建在他薄家的地盘上,他自然最为清楚。“十二楼当初是弇洲派设计的图轴,第一代弇洲先生亲来督工建造的。那图轴天底下只此一份,也并没有收藏在我处,而是在弇洲岛内密藏。世代族长才持有弇洲归星及族长印信,可以令弇洲先生交还图轴,方可仿建……”
众人都发出长短不齐的吁叹声来。弇洲岛在五年前如昙花一现后沉没之事,在座自然也有所听闻;弇洲岛上全数机关图样尽数沉入水中,也是不少当地人及武林人士亲眼所见。
“他们如今说要重修十二楼,当然不能空口无凭,自是有备而来……因为弇洲岛虽然沉了,弇洲派也销声匿迹,可如今最后一代弇洲先生——贝衍舟就在他们手上。”
“那又能怎样?图纸已经沉了,他纵然有通天贯地的本领,也不能空口白凭,胡编乱造吧?”
薄暮津道:“怪就怪在弇洲派这位小先生,怕是百年内都少见的奇杰人物。他弇洲派数万图纸,他说沉便沉了,毫不心疼,这不是寻常的匠人心思。他能做到这样,是因为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数万奇技淫巧的图谱,他早已看得滚瓜烂熟,都记在了脑子里。”
堂中诸人都瓮地一下炸开了锅。
“那北派拿住了他……难道……他将那图谱默出来交给了北派?”
“岂有此理!那是我宗族中传家的东西,岂可轻易让人啊?……”
也有人明理道:“但就算这楼建得再过玄奇,那也不过是一栋楼罢了。他们拿了图纸,实在喜欢,自己选块风水宝地重建便是,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们?”
凰姑叹息了一声,瞧了瞧王铿一副不堪其说的模样,想来王谒海死得突然,他也不知此间的事体,便一挥手,服侍的下人们都出去了,四周大门也全数紧闭,这才道:“如今也没什么好瞒了的。曾对你们说这楼关乎我十二家气运,怕是你们听也听了,从未往心里去过。一栋楼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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