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完毕,楚氏已在桌前等着,见她小脸通红,不禁心疼地用手揉了揉,道:“天气这样冷,早晨就别起这么早了。”
相思笑笑,问:“爹呢?”
“今儿药铺里有事,先出府去了。”楚氏给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香粥,那粥里除了稻米,还有些白莹莹的鸡头米。
楚氏又摸了摸她微凉的额头,叹道:“你这样怕冷,晚上生个火盆吧,不然夜里怕是要冻醒的。”
楚氏是极为疼爱相思的,所以晚上果真生了个炭火盆来,只是今日气闷,睡到半夜相思只觉浑身疼,想说话又说不出,哼哼了两声勉励睁开眼睛,尚余一丝神志的脑子悚然一惊: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勉强翻身,明明用了很大力气喊,传回耳中声音却蚊子一般,求救算是无门了。
她咬牙滚下,只觉四肢都灌了铅一般沉重,全靠一股意志在撑,好半晌才爬到外间,白芍正在榻上睡得香甜。相思狠狠掐了白芍的手背一把,白芍却只是闷哼一声,再无反应,相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腿蹬着木榻,硬是把白芍拽了下来。
相思力竭,手脚再没有半分力气,却知若是再不出去,两人都要玩完,于是咬着牙,一手抓住白芍的后脖领,手脚并用往门外爬,生死攸关之时,相思便也发了狠,一米、两米,眼看就要碰到门了。
却有脚步声渐渐近了,相思伸手挠门,却挠不开,这时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了,然后猛地一推门,门板“哐当”一声撞在相思鼻子上,只觉鼻子一酸一热……相思卒。
来人正是睡在隔间的红药,她起夜时觉得天气有些闷,又想起这屋里生着炭火盆,便想来瞧瞧,她见屋里是这般场景,忙大开了门,把两人薅了出来,又喊了两声,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便都出来了,楚氏和魏正谊也惊醒,又是找大夫,又是抓药熬药,折腾了一整夜。
这事儿第二日一早便传得满府皆知,相思用自身经历给阖府上下上了生动的一课,想来这个冬天大家用火盆会小心许多。
魏老太爷也亲自探望了这位小病号,并让魏正谊给相思请了几日假好好调养身体。
启香堂下学后,得知相思遭了这场灾四人,纷纷提着果子、糕点来探望。
向来嬉笑怒骂的唐玉川握住相思的手,眼底隐有泪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不知道烧火盆子中毒多危险,要是你再点儿背些,我们几个就只能给你烧纸钱了!”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的点儿好着呢!”
相庆也道:“你不知道,我们一听说你出了这事儿,都吓得半死呢!云州府每年都有几个倒槽的遇上这事儿,你的确点儿好呢!”
顾长亭打量着相思,见她气色精神尚好,便道:“这才几月你就生了火盆,再过些日子怎么办?”
相思把棉被收了收,整个人只露出一张小脸儿来,苦道:“我也正愁呢!”
这时春晖院的下人来传话,说晚间几人不必去春晖院了,在章华院温书即可,四人便得留下来陪相思。陪相思吃罢饭,便各在屋里寻了个所在温书,唐玉川存心要给相思解闷儿,便把早准备好的骨牌摸出来,爬与相思摸骨牌玩。
相兰也是个贪玩的,拉着相庆和顾长亭加入,于是五人开始十分没有自律性地玩起骨牌来。楚氏听下人汇报,只是笑笑,也由着他们。
*
自从烧火盆出事后,相思再不敢让人往屋里端火盆,但又禁不住冷,便寻思做个热水袋用用,最终寻了几块糅好的羊皮子,让白芍红药用极为细密的阵脚缝了一道又一道,又用丝线锁了边,绸布系了口,试验数次总算做出了奢华真皮的热水袋来。
相思用着极好,就又做了几个孝敬自己的亲爹娘和老太爷,还剩下几块皮子,便也一起做了,五人小组各送了一个。
其他人用了这奢华真皮热水袋都十分喜爱,只唐玉川第一次用,没把口扎紧,半夜水袋漏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又尿了一。
几日后,相思病假结束,又去上学,上了半月有余,启香堂的年底大考便到了,五人小组发挥稳定,自然没被退学,又因到了年底,书院便放起小寒假来,只等正月十五再开堂授课。
年根儿上,是走亲戚的好时候,各家都忙着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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