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只随意掀开车上的菜筐看了看,便放两人进了门。
年轻男人推着小车,脚步快而稳,然后忽然蹩进一条小路上,压低声音问:“是这个院子吗?”
女子看了看四周,也同样小心谨慎,道:“应该没错儿,这几天周围的院子都看了,就剩下这一所院子,少爷如果在山匪手里,就应该在这儿了。”
年轻男人点点头,推着菜车快速往小路尽头的那所院子走去,许是因为山匪正在应付城外的军队,所以这院子里的防备便松懈些,这一路竟未遇到什么人,快行至院门时,正巧有一个病怏怏的山匪从院子里出来,与两人打了个照面,男人解释了几句,便也蒙混过去。
从院门口往里望去,前厅的门开着,能看见三四个人坐在里面,为首一人正是温云卿。
送菜的年轻男人正是一直在到处找相思的崔锦城,而女子则是跟着相思来韶州府的红药。看见温云卿在这院里,红药心中便有了几分主意,与崔锦城躲在门外,小声道:“少爷之前正是去找了温阁主,如今温阁主在这,少爷应该与他在一处,一会儿我摸进去查探查探,你帮我在外面把风。”
红药之所以会这么安排,只是怕崔锦城知晓了相思的女子身份,但崔锦城却未作他想,点点头,便与红药在院外一处假山后藏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院里的几个山匪才离开,红药瞅了一个空,便快速进了院子,把门划上。
温云卿听得声音,只以为是又有山匪来看诊,抬眼一看便是一愣,再仔细一看,才认出是相思身边的丫鬟,他曾见过一面的,于是也不多话,指了指里屋的门,率先进去了。
见温云卿如此动作,红药心中越发笃定起来,快步进了里屋,然后就看见了让她牵肠挂肚的相思“少爷”,只是此时少爷变成了少女……
想起灾民进城时的混乱险恶,红药不禁眼睛一红:“你可让我们好找!急都急死了!”
相思忙上前抱住红药肩膀:“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那日灾民冲进城时,我们几个要去连升客栈找,但是街上太乱,只得暂时找了个宅子避避风头,后来等我们找到连升客栈的时候,你们也没在里面,到处也找不到你们,急得我们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前几日我们听说山匪里来了个姓温的大夫,医术极好,便想可能是温阁主,我和崔掌柜就化作送菜的农户,来送了几日菜,今日才摸进这所院子里。”红药自然知道此地不是掉眼泪的好地方,便拣重要的简单说了说。
“这里极危险,难为你们了。”忽见了亲人,相思心中多了些安定之感,又听红药和崔锦城经过许多波折才找到这里,心中自然感动。
“少爷,晚上我们偷偷从角门进来接你们出去。”
相思有些迟疑,温云卿听到这里却道:“这不妥,如今军队围城,夜间府衙肯定会严加戒备,逃出去并不容易,若是我等被发现,只怕当即就有生命危险。”
这话不无道理,若是被山匪抓到,只怕还会被当成是官府的细作,到时候自没有活路了。话到此处,相思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急急问道:“熊大哥可还在城里?”
熊新这几年常替魏家跑药,亦算是熟识,红药远远见过几次:“这我却是不知道,灾民进城那日听说他好像刚出城去吧?”
相思沉吟半晌:“这样,你今天出去后,先和崔锦城去熊嫂子的食肆里看看,若熊新大哥回来了,你只把我们的事与他直说了,他常在江湖上跑,若是和西岭寨有过交往,应是能说上话的,到时候让他做个中间人,与这西岭寨里能主事的人说一说。”
红药应了,正要开口,相思却又抓住她的手,道:“但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万万不能让西岭寨的人知道我和温阁主的真实身份。”
听了这话,红药一愣,却是点头应下。之所以有这一句嘱托,也是相思的一点小心思,几百山匪对抗五千正规军队,胜负并无悬念,她怕城破之时,这些山匪为了保命而抓人质威胁,魏家不过是药商,但温云卿却有皇家的关系,又是北方忍冬阁的主人,这可是个求不来的优质人选。
主仆二人又说了几句,相思便催红药离开,哪知才开屋门,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温大夫在吗?”
温云卿侧身从门内出去,又反手关了屋门,便见石褚提了一条腊肉两壶酒进了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