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爷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沉默了许久,忽然咧嘴笑了笑:“忍冬阁离云州府可不近,你既然为了那丫头能这般大费周章,即便我不允婚事,我也不信你会袖手旁观看那丫头吃苦。”
温云卿没料到魏老太爷竟公然耍赖,叹了口气:“我自然看不得她吃苦,但若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便没有立场去保她。”
魏老太爷才不听他的花言巧语,脸往床里一扭:“那我可不管,能护得住她是你的本事,你护不住她,还有魏家兜着。”
温云卿叹了口气,继续给魏老太爷针灸,声音浅淡:“老太爷真的准备放弃思儿么?”
魏老太爷看了温云卿一眼,似是对“思儿”这个称呼极为不满,却并没立刻回答,便听温云卿又道:“她虽是个女儿,却比世上许多男儿要强,如果抛开其他,单论禀赋,在魏家小一辈儿里,她是最合适的执掌人。”
魏老太爷心中自然清楚得很,却不肯在温云卿这个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想法:“谁是魏家的执掌人,恐怕和你没什么关系罢。”
温云卿依旧低头给魏老太爷针灸,闻言唇角微翘:“别的我都不管,只是别委屈了她。”
“她是我孙子……孙女!用得着你来担心!我还能吃了她不成!”魏老太爷用气声喊着,但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温云卿依旧没抬头:“现在天凉,她在祠堂里跪着,别再冻坏了。”
“我让她去跪祠堂,你小子心疼了?”
温云卿收完针,这才抬头:“是。”
魏老太爷眯眼笑了起来:“心疼也没用,那丫头是魏家的人,有能耐你去让她别跪,你看她敢不敢?”
温云卿看了魏老太爷一会儿,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您饿了吧?”
这一说,魏老太爷还真的有些饿:“快让那几个小子给我送吃的!”
温云卿极纯良温和地笑了笑:“您的病,三天之内不能进食的,晚些喝了药,才能喝小半碗鸡汤。”
魏老太爷咬着牙:“你这是挟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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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在祠堂了跪了一会儿,便听见身后的门“吱嘎”一声响,回头就看见相庆和相兰拎着食盒包裹站在门口。相兰面色到还正常,相庆却有些……扭捏,两人走到相思面前,相兰便径直将包裹里的棉衣服拿出来塞给相思:“祠堂里冷得很,你多穿些衣服,别再冻坏了。”
相思把棉衣服套在外面,问:“爷爷怎么样了?”
“没什么变化,温阁主一直守着,后来大伯回来了,已吃过药,现在正睡着。”
相思稍稍放心,叮嘱道:“这几日,千万别让他动,更不能让他下床,要绝对静养才成。”
相兰点点头:“知道啦,方才爷爷还要坐起来着,被大伯按住了,又哭又求的,爷爷这才老实了。”
说了一会儿话,相庆便也渐渐放开,心想虽然相思没了鸟,但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与以前也没什么不同,于是一边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了出来,一边道:“我们俩吃过了,想着你昨晚也没吃,今早也没吃,所以给你送点饭菜,你快趁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