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谅我了吗?
她恨我吗?
太过安静的环境,永远不可能有人来救自己的认知,让那种恐慌不可遏制地从心底蔓延开来,顾良浑身发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十分让人难以忍受。
顾良开始抓自己的手臂,但他没指甲,效果甚微。
于是他抓起岸边的小石子儿,毫不犹豫地往皮肤上划去。
眼看着血珠从皮肤渗出来,感受着皮肤传来的些许疼痛,顾良这才能稍微清醒过来一点,而不是一昧沉浸在那种恐惧中。
皮肤带来的真实疼痛,能减轻幻觉带来的心底的痛苦。
那一瞬间,顾良对这种疼痛刺激感到有些上瘾。
就如他曾经反复用小刀划破手腕一样。
于是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他两只手臂已经全都是细小的伤口和艳红的鲜血。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听见了脚步声。
但他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
明月赶到的时候,顾良看上去可以说是十分狼狈的。
他还穿着花学长那身短衣短裤,但浑身都湿透了。
这种湿并不是湖水造成的,因为顾良见到的一切原本也是系统制造的幻觉。
顾良的衣服是被他自己出的一身冷汗浸湿的。
但他手臂的伤是真的,只不过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是自己用石子划伤的,而是他用短指甲用力划破的。
他两只手臂都全是血,对比他白得像纸一样的皮肤,就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他脸上也全是冷汗,额角的头发彻底被浸湿,服帖在头上,再往下是他紧紧闭着的眼睛,和哪怕在梦里,依然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嘴唇。
明月扔下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然后蹲下身,抬起他满是血的手臂。
明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拿起针管,为他的静脉注入一支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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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良醒来的时候,旁边传来“噼啪”声响。
躺在床上的顾良侧过头一看,发现那是不远处壁炉发出的声音。
壁炉的火光驱散了所有寒意,顾良觉得身体非常暖和舒适。
顾良坐起来,打量周围,发现他在一个颇为奇怪的地方——天花板、地面、墙壁,全都是白色的,那是一种非常纯白的颜色,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
片刻后,有人端着东西走进来。
正是明月。
壁炉旁有一张矮木桌,地上有两个毯子。
明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这张矮木桌上,再看向顾良:“醒了就来吃点东西吧。”
顾良确实非常渴,也非常需要吃点东西来补充体力。
于是他起身走过去,坐在了明月对面。
喝下一口热粥,再吃了些点心,他确实好了许多。
恢复些许后,顾良问他:“这儿是哪儿?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明月只是说:“你的身体出现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系统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准许你的同学,也就是我,暂时把你从小黑屋接出来。”
顿了一下,明月继续道:“其实我很诧异——PTSD没有痊愈的你,能在这种游戏里走到现在。”
顾良皱了下眉头,然后只道:“多谢你的粥。”
明月挑眉:“你谢我?不怪我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