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月影斜,而春色无边
一男一女嬉笑着在干草堆上翻滚,女的揉着男子的头发,轻笑地回吻他,衣服一件件掉落。女子的手指在宽阔的胸膛与健壮的背部游走,两人在谷仓的干草堆翻滚,下面还有一群牛在吃饲料。
这次的梦比前几次都要露骨热烈,两人全身赤luo地交缠在一起,震得底下的牛群都抗议地叫着:“哞哞”
她在哞声中惊醒,全身绷紧,甚至有些虚软,梦境真实到即使已清醒,都还能感受到余波荡漾。她满身大汗地从床上爬起,咕噜噜地灌了一盆水,拿出枕头下的匕首。
这次真的太超过了,她已经忍无可忍!
拉开房门,她怀抱着满腔怒火朝莫道言的寝室走去,凉风拂面也不能冷却她的怒火。
她穿过花园,悄悄来到莫道言房外,她试探地推了下房门,发现并未上锁,于是轻轻推开门,来到他床边,他睡得很安稳,面部平静,呼吸深沉。
这男人,睡得如此香甜,她呢?却日日做恶梦!正想一脚踹醒他,他突然睁眼,说道:“夫人睡不着吗?”
他拉开床单,黑眸闪着流光。“可要一起睡?”
这举动彻底把她惹恼了。“你今天不把这催眠给解了,我就阉了你。”她怒喝。
他笑了。“梦见什么了?”
“我在你的肚子上刺了一个洞,把肠子扯出来丢到地上,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祭神。”她火道。
“这对你来说应该是美梦吧,怎么会是恶梦?”他微笑。
她拿着匕首挥过去,他顺势拉着她的手腕躺跌到床上,一翻身把她压到身下,乌黑的双眼像老鹰捉住猎物般,紧锁不动。“夫人,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她想用脚顶开他,可他实在太高壮,像座山一样,根本撼动不了。
“送上门的东西,只能任人宰割。”他逼近她的脸。
“你敢乱来,我会阉了你。”她警告。“除非你这辈子都不睡觉,否则只要你一阖眼,我就会把你老二割下来。”
“老二?你们那儿的称呼还真奇怪,那老大是什么?”他扬眉。
“想知道就放了我”
“那算了,这样挺好,对了,你刚刚说错一件事,我不用一辈子不睡觉,只要四十四天就行了,我们的寿命剩这么短,你不想及时行乐吗?”
“不想。”她错了,他不只阴险狡猾,还是个色胚。
“那跟我说你梦到什么?”
“你想这样抓着我一个晚上吗?”她冷静地问,试着动了下手腕,却徒劳无功,再者他胸部以下全压在她身上,腿也压着她,她完全无法攻击,这情况还真是棘手。
“我还没决定该怎么处置你。”他仍是盯着她。
“如果有机会选择,夫人想活下来吗?”
她一僵。“你”“有办法能试,但我不确定会不会成功,你想吗?想活吗?”
“条件是什么?我还要遭受焚烧之苦吗?”
“目前我还不确定,但条件是你不能再当米兰兰,得离开这儿,跟我一起。”
“我死”
“嘘。”他捂住她的嘴。“别回答得这么快,你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个聪明人,别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先听我说完。”
***
她点了下头,示意他把手拿开。
他继续说道:“我想带你离开四翼。”
她眨了下眼,他勾起嘴角,知道她有点兴趣了。“我们可以遨游四方,上哪儿都行。”
“我想回我自己的世界。”
他摇头。“回你的世界很冒险,巫师也不确定能作法成功,你应该晓得这有风险,想想你来这儿多久了?你在那世界的身体不知道还在吗?说不定早下葬了,也说不定给别的魂魄占据了,就算顺利回去,没有身体你要怎么办?再去夺一具吗?再想想,万一中间出了差错,魂魄给漩到另一个世界,即使又附在另一个人身上,万一是个比米兰兰惨百倍的人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别为了跟我赌气,做出这种决定,还有白苹呢,你真要抛下她一个人走?”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我打消回去的念头,跟你一起走就是了。”她怎会不清楚他说的利害得失,可心里实在不甘。
“你可以自己选要走哪一条,我不强迫你,我承认是有点喜欢你,觉得你有点意思,但我们的感情根本还没开始,我不至于失去你会痛不欲生、活不下去,顶多就是觉得遗憾,一个聪明的姑娘做了一个傻决定。”他认真地说。
她垂下眼,沉默几秒后才道:“你要我跟着你是什么意思,依旧做你的妻子?”
“基本上与现在没有差别,我不会强迫你,但你也别考验我的耐性,我喜欢你,自然会想碰你,我们就给彼此一年吧!合不来便散了,鲲人一向讲求自然,看上一个姑娘便去追,真合不来,我们也不死缠”
“我觉得我们合不来。”她立刻回应。
他莞尔。“我倒跟你的看法相反,我喜欢有点脾气有点聪明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应该不少吧,米兰兰、花玉华还有米沅沅,当然你的长相不是米兰兰喜欢的那一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聪明又有点脾气的女人当然不少,但就像花一样,虽然都是玉蔷花,但各有不同的颜色、姿态,没有一朵花是一样的,人也是千奇百种。”
他翻到她身边躺着,右手枕在头下。“我欣赏你努力在生活中找乐趣,叫人做吸管、改造房屋,不自怨自艾,没事也能看书自得其乐,有麻烦就想法子解决,不会想依靠男人,然后有胆识、有勇气”
“好了。”听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好。”
“你当然也有糟的地方,但你的优点我欣赏,缺点也还好,都是小问题,我不觉得困扰,我并非仓促下决定的,这一个多月我一直在观察你。”严格说来应该是白苹他们来后,他才进一步认识不同面的她。
尤凤仪瞪他一眼,难怪她老觉得如芒在背。
他顿了下,才又接着说:“鲲人在海上可以跟大鱼搏斗,迎战暴风雨,享受惊涛骇浪,到也能静静地钓鱼,一整天躺在沙滩上无所事事,就是看着蓝天,听着海浪声。我有过两个女人,一个不愿跟我出海游历,她只想一辈子终老在家乡;另一个不愿跟我回归平淡,我在海上认识的那个女人很剽悍,我们一起冒险经历了许多事,但前几年我觉得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只想晒太阳、钓鱼,什么事也不做,这样的日子她跟我过了一个月,就离开了,她说这种日子无聊得让她惶恐,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她很抱歉,我把自己造的船送给她,在她离开的第二天,我也离开了那个地方,烧掉了跟她一起建造的木屋。”
她沉默着,他也无语,两人就这样躺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她问:“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他微笑。“因为你说要先告诉你。”
“什么?”
“私自偷走仙女的衣裳会被你踢到不能人道,我可不能冒险。”
她怔住,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本来是想偷偷把你掳走的,但我不想犯了你的禁忌,所以决定还是先知会你一声。”他转头瞧着她。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露出了笑,他想亲她,但怕会破坏一切,所以忍耐着。她的香气在他鼻间萦绕,她喜欢的香味与米兰兰不一样,米兰兰喜欢浓郁的花香,她则偏好淡的。
“米沅沅喜欢你。”
“我只当她是妹妹。”
她沉默几秒,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这结果她并不意外,她想她应该起身回房了,却又觉得该给他一个回答。
“我会考虑。”
他勾起笑。“我很高兴。”
她坐起身,看着他的笑。“你跟我原来想的不一样,但我需要一点时间。”
“没关系。”
她故作不经意地问:“你有在黑的乌迦果上动手脚吗?”
他笑了。“没有。”
“春梦是你搞的鬼?”
“不是。”他忍不住好奇。“我可以知道你梦到什么吗?”
“不行。”
“退而求其次,我表现得不错吧?”
一个枕头打上他的脸。“男人!”她受不了地说了一句,起身回房。
他笑着看她走出房,下次他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
赤凤终于出关了。
羽毛长回了七成,鲜艳的红亮丽的橘让它像个红太阳,尤凤仪自然要到鸟房迎接,莫道言与人有生意要谈,并没出现,米家人则列队欢迎,白苹拉着公孙朗跟公孙右到场参观,原本并不情愿的公孙右在看到无毛鸟闭关七天后,竟然长出那么多羽毛,也不由觉得惊奇。
除了人之外,园子里的鸟儿自然也是排队迎接,啾啾啾地叫个不停,磨磨也想来,因为要孵蛋不允许,闹了好一顿脾气,白苹要公孙敛好好看着磨磨,别让它跑出来了。
“公孙朗,你说赤凤大人长了羽毛,是不是表示它的灵力已经恢复了?”白苹顽皮地对着赤凤敬礼,赤凤站在尤凤仪肩上,一脸威仪,见她举手敬礼,立刻瞪了一眼。
“应该恢复七八成了吧。”公孙朗转身离开。
白苹跟上,问道:“干嘛那么快走,不是说要问赤凤怎么解决北凉人口的事?”当然还有他大哥大嫂的事,但公孙右在场,她不好讲明。
先前拜托公孙朗去咕咕山救赤凤时,她就是以他大哥以及北凉的事说服他的,如果他们能救出凤大人,凤大人就算无法泄漏天机,也会提点一下吧。
“走之前总会问的,不急于一时。”他瞄她一眼。“你答应过我的事还记得吧!”
她点头。“记得,拍卖会完后,我就要跟你回北凉,不能再拖拖拉拉,你说很多遍了,我没忘。”
鲍孙朗一直想带她回北凉,但她放心不下凤梨,在这儿有人要害她,她怎么能不闻不问一走了之。
“谁教你那么多借口,一下说不放心米兰兰,一下说有人用香精慢性毒害她,要找到凶手后才走,然后又是花玉华,又是”
“我知道,我知道。”白苹打断公孙右的话。“只是凤梨的事没处理好,我不放心嘛,如果公孙敛肯去追求凤梨就好了,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北凉。”
“人又不是菜,随便炒都能凑和着吃。”公孙右摇头。“三叔说了,男人女人就好比剑跟剑鞘,不适合是无法搭在一块儿的。”
“我觉得他们挺适合的。”公孙朗扬眉。
“当然也要他们两个肯,偏偏两个都不肯,前几天我跟凤梨讲这件事,她还骂我吃饱了撑着”
“你是啊。”公孙右附和。“每次净做一些歪事,还教磨磨唱那些歪歌。”
“你们不觉得那些歌很有创意吗?”白苹笑问。“对了,北凉大部分都养什么当宠物,我也想养一个。”
鲍孙朗瞄她一眼,吐出一个字。“熊。”
她僵住。“熊?是那个很高很大,熊掌有力,一拍就会打死人,还会吼来吼去的熊吗?”有没有可能熊在他们这里指的是狗?
鲍孙右点头。“上回我跟小力士玩,它推了我一下,我差点掉到山谷里去。”
“你们别骗我了,我不信。”她喝斥。
“不信就算了。”公孙右朝她皱眉。
走了一小段路后,白苹不安地拉拉公孙朗的袖子,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鲍孙朗瞄她一眼。“说了你也不信,干嘛还问?”
“不是嘛,你骗过我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她换个问法。
“那有没有温和一点、小一点的动物?”
他点头,认真道:“有啊,小熊。”
她涨红脸,气道:“公孙朗,你很故意!”
他笑了。
她瞪他。“你这种冷笑话已经过时了。”
鲍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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