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尾悄然生出,寂静浮荡着,衬着陡然幽深起来的双眸,像是森林中噬人的毒花。
“臣没有求过皇上什么,是皇上自己想要受累。”
江声还挺喜欢这样带刺的朝晏,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对着那微微泛红的耳垂吹了一口气。
“朕看爱妃挺喜欢的,否则,我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朝晏神色淡漠地偏过头,两人对上,他一字一字说道:“臣不喜欢。”
江声吊儿郎当地扬眉,优哉游哉地道了句。
“行,是我喜欢,今晚换成你辛苦受累。朝晏,昨晚我教过你了,以新科状元的才学,肯定过目不忘,熟能生巧,举一反三。”
这只是很普通的三个成语,可是经由江声这么一说,朝晏总觉得有些奇怪。
“臣愚笨,不会这些。”
江声闻言,懒散地坐直了身躯,很是随意地撑着脸颊,嘴角扬起张扬的弧度。
“爱妃,朕昨日忘了问你,你去柳源开家提亲的时候,那位柳姑娘应该在屏风后面相看你吧。”
朝晏没有回答,只那样目光静深幽暗地看着江声。
半晌,他握住江声的手,缓慢按了起来,低垂眼眸的姿态看起来安静漂亮,像是一幅幽美沉寂的画卷。
“臣会好好伺候皇上,求皇上不要牵连无辜。”
江声其实就是说说而已,可是朝晏因为原主诛杀那些辅政大臣的事,觉得他残暴不仁,所以还真就一次一次被他威胁到了。
晚上的时候,江声的期待,没到半分钟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已经不是差了,是很差,非常差。
“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江声是真的这么觉得。
朝晏有些狼狈地看着江声:“我……臣不懂这些……”
江声疼得难受,可是见到朝晏仿佛寻求支撑一般看着自己,他立即就忘了疼这件事,骨子里的掌控欲在汹涌。
伸手勾了一下男人散落的柔滑长发,手指缓缓绕了几圈,青年缓慢的说道。
“昨晚不好好学,现在丢脸了吧?堂堂九尺男儿,连这个都不会。”
朝晏看着眼前的青年,面容冷峻,笑容懒散,漆黑的墨发囚网般散落,没有锦绣龙袍,也没有华贵冕冠,对方身上高高在上的皇权仿佛被剥离了下来。
这一瞬间,在朝晏眼里,对方似乎不是皇帝,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
“……再教我一次。”
江声似笑非笑地靠近过去。
“好,都听爱妃的。”
翰林院那边,李公公早就按照江声的意思,通知了翰林院的一把手。
朝晏突发急症,要静养一段时间。
翰林院的那些官员听说了这事以后,在上司面前表达了一下对同僚的关怀,就什么都没了。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江声看天气回暖,就准备让朝晏在学习政事的同时练武。
是的,他很俗,也很贪心。
这个世界的朝晏形容昳丽,玉貌绮艳,他喜欢得不行,可是读书人啊,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瘦弱。
朝晏被关在宣政殿一个月,觉得自己仿佛是大梁天子的笼中雀,心中愈发阴郁。
听说和禁军一起训练,可以从宣政殿出去,他自然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