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水床占据房间大部分的空间,床的正对面墙壁上挂置了一台平面电视,旁边还有几个柜子和椅子,摆设简单利落,只不过粉红色系的房间,再搭配上奇异的灯光,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情色味道。
原本兴匆匆的杜筱月,却在跑进房间后没多久,突然感觉一股酸水涌上喉头,连忙跑进厕所里抱着马桶狂吐,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郝维季,则是被她关在厕所门外,只能担心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原本的呕吐声慢慢变成干呕,后来甚至没有声音,他紧张到了极点,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一进到厕所,只看见她整个人挂在浴白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可能是刚才吐完想漱口,漱完口之后却没有力气爬起来,就这么趴在浴白旁睡着了。
他摇了摇她,轻声唤道:“起来了,别睡在地上,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嗯”她半睁开眼,眼神涣散“不要”
她娇憨的样子是很可爱没有错,但也不能因为可爱就放任她为所欲为吧!旅馆里的空调本来就比较冷,浴室又是大理石地板,光坐一下子就觉得凉了,要是真的让她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上保证得直接带她去看医生。
“不可以不要!来,我扶你。”他将她一只手挂在自己肩上,大手搂着她的腰,想把她扶起来,哪知道——
“不要,我”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胃又是一阵翻搅,直接吐了出来,这次两个人都来不及闪开,身上都沾满了呕吐物。
郝维季皱眉,本来想直接扶她去睡觉,等明天睡醒了,或许还有机会可以好好谈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先洗个澡不行了。
只是,她醉成这个样子,哪有办法自己洗澡?难不成要他动手帮她洗光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全身发热。
挣扎了老半天,他还是认命的拿起莲蓬头,先冲掉地板上的呕吐物,然后开始放热水,并在浴白里倒了一大堆泡泡剂。
既然帮她洗澡这件事已经无法避免,起码他可以做得君子一点,多倒一些泡泡剂,至少一些不该看的地方,有泡泡挡着,他也不会看到太多。
放好水,他先将她的外衣脱掉,幸好她今天是穿衬衫,接着他将她打横抱起,闭着眼睛把她轻轻的抱进浴白里,调整她的姿势,让她的头靠在墙上,身体可以坐着,他可以发誓,他没有看见太多。
接下来在水中就轻松多了,先脱掉她的裙子,再来是她的内衣裤,郝维季越脱,脸就越红,尤其当他把她湿透的小内裤从水中拿出来时,平时冷漠的俊脸,红得不像话,紧张到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更像才刚跑完马拉松的选手。
说是帮她洗澡,其实他也不敢真的碰到她,只敢用毛巾稍微帮她擦洗手脚,就当作洗好了,然后拿起一条大浴巾,放进水里将她包好,再把她抱出浴白,最后用温水把身上的泡泡大概冲掉,再换了一件干净的浴袍,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抱到床上。
好不容易做完所有工作,郝维季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就此停止,他极力克制将视线始终维持在她肩膀以上的高度。
确定她已经安稳的躺在床上后,他才进浴室准备把自己弄干净。脱了衣服,他才知道自己紧张的全身冒汗,衬衫也湿了好大一片。
但冲澡才冲到一半,他就听到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连忙冲去身上的泡沫,披着浴袍走到房间,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真的觉得早知道他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那个本来死赖着说想要睡觉的杜筱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那张莫名其妙开始旋转的水床上哈哈大笑,电视也被她转开,正大刺刺的播放国外的“成人动作片”嗯嗯啊啊的声音不断在房间里回荡着。
“天啦!她喝醉了怎么会这么乱来!”抚着额头,郝维季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头那么痛过。
几个大步冲到床边,他按下按钮,让水床停止旋转,接着去找电视遥控器,好不容易翻开棉被,终于找到了,却错愕的发现其中一颗电池被她拿出来玩,不知道扔去哪了,少了一颗电池的遥控器跟坏掉的没两样,他只是认命的想去按电视机下面的开关,无奈全被旅馆老板封了起来,只能看不能动。
他疲惫又无奈地坐在床边,看着杜筱月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被子咯咯傻笑,如果她整个人不黏在他身上的话,倒也还算安份。
他第一次感受到带小孩的疲惫,不免深深佩服在婴儿室的护士们,怎么可以面对那些听不懂人话又哭闹不休的小孩一整天,却不发脾气。
“郝维季——”她甜甜的笑着,拉长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嗯?”
“我们已经开房间了,这样算不算把你抢过来了?”就算吐过了,她还是没有办法正常思考,说话也童言童语的,不过已经可以想起两个人出现在旅馆的原因。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如果他说不算,她会不会又在脑海里制造出另一个假想敌,开始胡闹?但如果他说算,明明开房间该做的事他们都没有做,她会不会以为他又趁她喝醉酒故意吃她豆腐?
他头痛的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从酒吧出来,她坐在车上,一开始还兴高采烈的嚷嚷着要自己选旅馆,接过饶了快两、三个小时,她反而先睡着了,他只好赶快随便找一间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旅馆进住,紧接着又忙着处理刚才的一团混乱,没想到这么一搞,都已经半夜了。
“算、算!”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先敷衍她再说。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不应该在她真的喝醉时陪她聊天,附和她任性的要求,而应该直接送她回家才是。
“那就好”得到满意的答案,杜筱月终于安静下来,乖乖的窝进他怀中,闭上眼睛睡着了。
郝维季看她终于睡熟了,也顾不得房间里还有“异样”的嗓音干扰,替两人盖好被子,轻搂着她,抵挡不了一整天的折腾,闭上眼睛,跟着她一起进入梦乡。
隔天早上,杜筱月带着微笑在被窝中蹭来蹭去,以为自己抱着大抱枕,软硬适中又很温暖,让她忍不住抱得更紧。
只是她依稀听到某种“不纯洁”的声音不断传来,打断她想赖床的念头,最后她受不了噪音,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才刚想要开口说话,马上就愣住了。“到底是谁这是哪里?”
“别闹”郝维季的头埋在枕头里,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扯回床上。
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男人的手,吓得她放声尖叫,还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惊惶的看着床上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忍不住在心中大声哀号。
她她昨天该不会做了什么蠢事吧?
警觉的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除了一件绑带已经松开,还可以看见大片青光的浴袍外,里头什么都没穿,她的心顿时一凉,再看见床上的他的穿着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加上电视不断放送出来的yin声浪语,她整个人差点抓狂暴走!
目前的她还没有办法确定有没有“失身”但可以保证她的嫩豆腐,昨晚一定都被吃光、看光、摸光了!
“你你给我起床!”她几乎崩溃的大声尖叫。
被她一声声夺魂尖叫逼得不得不起床,郝维季慵懒的坐起身,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大清早的,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锻炼肺活量吗?”
在阳光的照拂下,他本来就比一般人淡的发色,此时呈现金褐色,结实的胸膛在半敞的浴袍下若隐若现,搭配他皱着眉的表情,活脱脱就是大师级经典画作里才会出现的人物,俊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不得不承认,这幅“早晨的美景”对本来就已经很“哈”他男色的杜筱月来说,实在太有冲击性了,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开口说话。
“你我怎么会”她一边结结巴巴,一边慢慢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形。
记得她在酒吧里喝醉,是他带她离开的,自己好像还说过要带他去开房间,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说,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昨天说要把我抢回来,又很坚持要来开房间,我拗不过你,只好带你来了。”他平静地看着她懊恼的表情。
“那我们我们怎么会穿成这样?”她记得离开酒吧时,她的衣服应该不是长这样的吧?
听到她的问题,郝维季马上想到帮她洗澡的画面,俊脸倏地涨红。“你昨天到这里就吐了,还吐到我们身上,如果不洗干净根本没办法睡,所以我就”他害羞得没办法把话说完。
杜筱月表情僵硬,脸颊还略微抽动了一下。她不想知道自己昨天有多狼狈,更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脱她衣服、怎么帮她洗澡的,那种打击太大,她怕听完会当场中风。
“那电视”比了比电视,她实在受不了持续高分贝的呻吟。
她不敢相信在yin声浪语的干扰下,她还有办法睡得着。老天!她觉得今天晚上,一定会作一些很圈圈叉叉的恶梦。
“你开的,而且你还把遥控器的电池玩到不见了,根本关不掉。”郝维季认为这一点一定要解释清楚,要不然他的名声可能会毁于一旦。
“噢”天啊,她现在真的很想一头撞死算了!看看她做了些什么?用蠢事连篇来形容她,可能都还太含蓄了。
望着她自责又懊恼的模样,他下床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娇俏的红颜,他忍不住放柔语气“你还记得你昨天说过的话吗?你说要把我抢过来,你有印象吗?”
“我记得”
“我也说过,我愿意让你抢、愿意当你的男人,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她用迷茫的双眼回望他,背光的他像神一样温柔的看着她,害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你不是跟张小花很聊得来”
“那只是表象。”他坚定的看进她的双眸“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喜喜欢我?”她惊讶的瞪大双眼,像只愚蠢的八哥,结结巴巴地重复他的话。
“没错!那你的答案呢?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没办法好好问你,所以现在我想要听到你认真地回答。”
答案?她哪知道该说什么答案!早上的激烈冲击已经让她的脑袋快要当机了,她觉得光是听懂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浪费脑细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铃——铃——
正当她望着他发愣,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间的电话刚好响起,她连忙冲去接听,想借此躲开他炙人的目光。
瘪台人员嗓音轻柔却不带感情的说道:“亲爱的顾客您好,提醒您退房时间为十一点,服务人员将在三十分钟后到您的房间收拾,若想要续订,请通知柜台人员,若要退房,请提早准备,谢谢!”
天籁!杜筱月第一次觉得旅馆的提醒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她转头向他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们只剩下三十分钟,应该赶快收拾一下,对吧?”
郝维季知道她在逃避他的问题,但碍于时间不够,他没办法再多问些什么,反正往后机会多得是,除非她有本事躲他躲到外太空去,否则没关系,不急于一时!
“你先去浴室换衣服吧!我昨晚把你的衣服稍微洗过晾在里面,可能还有点湿,不过勉强还可以穿。”
“嗯。”她点点头,飞也似的冲进浴室。
就是现在拿间草裙给她,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穿上,不管怎么样,总比只套一件浴袍还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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