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又要上安全教育课?”竹泉知雀哀嚎,“放过我吧松田警官,我好安全的,实在太闲不如去给犯人普法,拯救失足少年的使命在召唤你!”
“你给我过来。”松田阵平充耳不闻,蛮横地把竹泉知雀按在座位上,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怎么好好好答应我的?”男人冷笑,“敢问这位小姐,你嘴里有半句实话吗?”
半句还是有的吧,竹泉知雀不太确定。
“我已经成年了,有能力决定自己的行动。”竹泉知雀不服气,“何况结果不是皆大欢喜吗?要是我没能及时赶到,松田警官还在车厢里挨打呢。”
她看向松田阵平嘴角的淤青。
松田阵平舔了下破皮的伤口,干涸的铁锈味,火辣辣的刺痛感遍布全身。
他看着有些狼狈,又如野火般生机勃勃。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的眼睛燃着一簇愤怒的火,“万一失手,你被他抓成人质怎么办?凶手的情绪已经在失控边缘了!你真当他不会伤害你?”
好耳熟的对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竹泉知雀恍然,那日在餐厅她意图用自己交换劫持犯手中的女士,事情解决后安室先生用同样生气的语气吼了她。
他们到底在生什么气呢,明明丁点儿坏事都没发生。
“安室先生和松田警官一定很聊得来。”竹泉知雀神游天外,“要不改天介绍他们认识吧,肯定一见如故。”
不必谢她,她只是个深藏功与名的不求回报好心人罢了。
黑发少女一脸乖巧地听训,眼睛一片茫然,她的身体留在原地受苦,她的灵魂已经飘到了漫无边际的云上。
直到便衣们带着急救箱赶来,竹泉知雀才从痛苦的安全教育说教中解脱,忍不住揉了揉发麻的耳朵。
“松田警官,是你下的手吗?”同事被凶手脑袋上的伤口吓了一跳,苦口婆心道,“暴力执法要不得,万字检讨教做人。”
“不是我干的。”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竹泉知雀,“是这位小姐的杰作。”
竹泉知雀才不怕他告状,她是合理合法的正当防卫,任你如何阴阳怪气,她死锁在受害者的身份上。
便衣警察看了看把“我好柔弱啊”几个字写在脸上的黑发少女,又看了看凶手脑袋上狠厉粗暴的伤口,一脸欲言又止。
“松田警官。”同事委婉道,“我可以理解你想逃脱检讨的心情,但把罪名栽赃在学生身上是不是多少有点不要脸……”
同事的声音越说越小,最终消失在松田阵平友好中透露杀意的微笑中。
几个便衣警察讪笑着拖着凶手离开,竹泉知雀可惜地看向被松田阵平挡得严严实实的出路,没能成功混在人群中跑路。
“又一个被你乖巧假象蒙骗的人,是不是?”松田阵平没好气地说。
“检讨我帮你写吧。”竹泉知雀聪明地转移话题,“我特别擅长帮人写检讨。”
在日复一日的黑暗职场中磨练出来的特殊技能,竹泉知雀什么类型的检讨都会写,流水账型、文思泉涌型、震撼人心型、生命与哲学型……只要甲方亮出要求,再匪夷所思的检讨她都能给你写出来。
她最高纪录是同时替双黑代写检讨,按客户要求一份要写得真挚深刻认真反省,一份要写得敷衍至极无药可救。
前者甲方中原中也,后者甲方太宰治,竹泉知雀揣摩他们各自的人设,写出的检讨天。衣无缝。
一切都非常完美,她只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竹泉知雀把署名写反了。
森鸥外收到检讨的当天就住了院,他躺着病床上抱着氧气瓶用力吸氧,难以呼吸。
中也君!你不是港口mafia最后的良心吗!检讨中你对我的怨怼和嘲讽是认真的吗?我还是不是你最尊敬的boss?
太宰君!虽然我无比盼望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一天,但在检讨里看见你诚心道歉真的好惊悚啊!你是不是想把我吓进医院借机篡位?好歹毒的心肠!
始作俑者竹泉知雀拎着果篮在首领病房外徘徊,满怀愧疚地道了声安息。
稿子都交了,退代写费是不可能退的,只能让首领委屈一下了。
防卫过当的检讨好写得很,只需要把竹泉知雀从前写过的检讨模板稍微改一改就好。
“用哪一篇呢?”她纠结道,“前年四月我外出执行清洗任务,塔塔开打得太激动不小心毁了一座港口mafia注资的商场那一次?还是去年一月,我和中也君搭档镇压敌对势力,拿人头数打赌但谁都不服输,无差别大杀特杀结果被负责保洁的后勤告到森先生面前那次?”
把倒塌的大楼换成凶手的脑袋,把塔塔开太激动改成遭到人身威胁的应激反应,再删掉一些不和谐的字眼,一篇完美的检讨不就写完了吗?
她说起检讨,让松田阵平想到从前警校的时光。
写检讨、罚清理澡堂,都是教官希望几个刺头按规矩行事的良苦用心,寄托了他对热爱搞事的学生们美好的期望。
教官想得很好,但他的学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积极认错打死不改的典型案例。
松田阵平从未反思过自己,直到今天,直到他自己站到教导者的角色上,他突然醒悟了。
鬼冢教官,你是真的不容易!
你是怎么让写检讨的人真心反省的?求你了,教教他。
“zero的家教事业要面临的竟是这种高难度的挑战吗?”松田阵平同情了好友一秒,立刻决定把锅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