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揭露他的罪行。”波本掩盖了他多余的愤怒,黑衣组织成员怎么会因为警察的失职和知法犯法生气?他们只会高兴,欣然帮助对方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倒也是个思路。”威雀威士忌歪着头想了想,“现役警察竟对继女做出禽兽之事,对警方的声望可是一击重锤。”
“你真是优秀的组织成员。”她夸奖,“凡是都为组织着想,琴酒不赏识你是他没眼光。”
威雀威士忌一定很不会说夸人的话,否则波本怎么句句听出了嘲讽?
“如果你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可以直说。”波本看她把房间搞得一团乱,想帮忙又不知道威雀威士忌想做什么。
“没有没有,我的确在夸你。”女人摆摆手,“站在组织同伴和上司的角度夸奖你,很有工作热情和为组织着想的意识。”
“只是作为人类,再多点怜悯心如何?”
她抚摸高田莓的后背,女孩子靠在她怀里仿佛温顺的羔羊,“上交罪证,披露真相,最好再找几个记者过来采访,登报明日新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桩丑闻。”
“小莓的人生难道只有七年吗?”威雀威士忌语调上扬,“她之后不必继续活着了吗?就算是活到五六十岁出意外死掉的人,七年在他们的生命里也只占八分之一呢。”
“她会被当成别人一辈子的谈资,被怜悯,被逼问。明明绝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她怎么就非被这段日子折磨一辈子不可呢?”
小女孩隐隐的啜泣声回荡在房间里,威雀威士忌的语气并不严厉,相反,她十分轻柔温和,像在天气一类的轻松话题。
怜悯心,一个杀人如麻的存在,显露出了人性充沛的怜悯心。
论良知、守法、善良,安室透远胜于威雀威士忌,她离好人这个身份差再投一次胎的距离。
因为正统的好人不会像她这样做,至少不可能把枪和子弹交给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让她亲手扣动扳机,背负杀人的罪孽。
送给她枪、子弹和迷。药,教她说谎,教她欺骗,教她逃亡。
“波本虽然是组织的人,但思维很正派呢。”威雀威士忌听完了波本的观点,她摸摸下巴,出乎意料地评价。
“你的想法没有错,我是在匿名聊天室无意间看见了小莓的求助。”
“你不玩聊天室吗?真可惜,还蛮有意思的,特别是成员ip在池袋的聊天室,他们的生活可精彩了,天天都在犯罪……我开个玩笑,可别害他们聊天室被封了。”
“普通人的做法大致可以分为上门求证、搜查证物、报警、保密受害者身份等待判决一系列步骤。虽然耗时长了一些,但合法,小莓作为受害者也能得到许多警察的同情,再被送入收养家庭,过上美满幸福的光明人生。”
威雀威士忌笑了笑:“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必手染鲜血背负杀人的罪孽实在是太好了,死后可以上天堂呢。”
“你想上天堂吗,小莓?”她低头问怀里的女孩,“亦或不惜下地狱,也不要别人施舍给你的正义。”
高田莓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声音细小却坚定:“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看。”黑裙女人朝波本微笑,“这才是她想要的。”
“我可以替她开那一枪。”威雀威士忌慵懒地说,“毕竟我是个对无辜者下手也打心底无所谓的坏人,但有什么意义?让小莓高兴,还是让你高兴?”
她恍然:“波本或许会高兴呢。比起让小孩手上沾血,我这种指甲缝里血渍拿消毒液洗都擦不掉的罪犯即使多背上一条人命也没有十九层地狱可下。”
波本很早就发现了,威雀威士忌对同伴十分体贴。
她包容同伴的善良、怯懦和犹豫,不像琴酒要求手下人冷酷残忍,“就算是犯罪组织的成员也没必要天天犯罪,做个善心人给自己积点德没什么不好”,是佛系上司。
和她组队,脏活基本是她动手。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把本该两人平分的罪孽一力担起,波本从前思考过理由,总不能因为她是个好人吧?
他现在得到了答案。
因为手上沾的血太多了,拿洗洁精消毒水洗衣粉漂白剂一起洗手都搓不掉指缝里的血,黑裙女人不禁气恼地甩了甩被水泡皱的手:烦人,不洗了,摆烂。
你不想脏手?问题不大,文书工作报告会写吗?ok,这部分给你,人她来杀。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介意替高田莓开那一枪。
到底出于什么理由,威雀威士忌非让高田莓自己动手不可?
她口中的“没有意义”究竟是对高田莓,还是……对她自己?
细微的异样感中藏着什么,宛如海中冰山不可知其真面目的威雀威士忌,她在高田莓事件中一系列行为背后,露出了半张真容。
波本默不作声地帮黑裙女人把地上的衣服和照片聚拢在一起。
威雀威士忌把怀里的高田莓放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给她。
“自己点火。”女人用鼓励的口吻说,“你一个人也能办得到,对不对?”
小女孩攥紧火柴盒,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笨拙地拆开火柴盒,第一根没有划燃,又试了一根,第二根火柴却在没有点着照片前熄火了。
高田莓只有七岁,两次挫折后她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最信赖的大姐姐。
“没关系,慢慢来。”威雀威士忌变魔术似的翻出十来盒火柴,大气道,“总有一根点得燃。”
“苦力,你也该干活了。”黑裙女人推着波本往客厅走,“浇油和破坏不燃物是我们的工作,要烧得彻底一些,别偷懒。”
她把高田莓一个人留在小女孩最恐惧的房间和最憎恶的证物前,竟是真的不准备帮她。
“迷。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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