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放松了紧绷着的心,几乎哭出来的薛云图瞬间破涕为笑:“公公主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长公主……”低柔的声音几近喟叹,“您有没有受伤?”
薛云图并不回答,只一句话就惊住了斡旋整晚的傅六公子:“大胆傅砚之,还不抱抱本宫!”
那双悬空的手僵了又僵,到底搭上了少女单薄的脊背。
窝在青年怀中的薛云图终于觉得安心,发抖的身子也被慑人的温暖裹住。她低下头垂下眼眸,瞥向薛安的眼冷硬如冰:“辽东王世子,你不必用那般眼神看本宫——你今晚所有布置全都在我预料之中,包括卫瑜。”
在地上的挣扎的薛安停止了动作,他四肢都已被折断,只能吃力的抬起头看向神色冰冷看着自己的少女:“哪怕薛密不能死于我手,阿婉你终归忘不了我!”
“疯子。”被他看得心中发寒,薛云图张了张嘴,却也找不出其他的说法。
“你能记我一世,疯又何妨!哈哈哈哈只是我的阿婉,你别忘了,这傅韵拾也曾暗害于你哈哈哈哈,除了我,还有谁真心对你?!”
前世反王的许多手笔中确实都有傅砚之的影子,但是拿上辈子的事挑拨离间,不会太蠢了么?腹诽的薛云图却没发现,若提及的是前世的卫瑜,自己绝不会有这样的信赖。
“他若负我,我自会亲手杀他,用不着世子费心了。”从傅砚之怀中脱出的薛云图被男人紧紧握着手,那交握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韵拾,送世子入天牢。”
傅砚之郑重应了一声,将地上宝剑捡起安放在薛云图手中:“不会有那一日的。”
迎着月色,那张姣好若处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失措,只有满满的坚定不移。若非手上沾满了薛安的血,薛云图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去摸摸他的脸,拍拍他略微有些凌乱的发髻。
“傅砚之,你很好。”
傅砚之闻言抬头,目光比窗外的星辰还要明亮。
薛云图忍不住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嘴唇碰碰傅砚之的,两人唇齿相交相濡以沫,再亲密不过。这星辰里面满满的只有自己,这样的专注让薛云图几乎忘记躺在一边的薛安。
也只是几乎而已修真界里出来的杀神。
“韵拾,皇兄那边可还好?”薛云图撤后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寒风将方才的火热带走还来了清明。
“圣上无事。”傅砚之停顿了一下,余光扫向满脸杀气的薛安,“卫瑜,也已束手就擒。”
努力仰起头的薛安半张着嘴,喉头抖动,许久才吐出话来:“我的阿婉,你可如愿以偿了。”
那声音极低,敲的薛云图心里爽快地痛了起来:“薛安,前世今生,你欠下的债,终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薛安薄唇阖动,到底没再说话。
他虽甘愿败于阿婉之手,却不愿丢掉最后的脸面尊严。
薛云图终放了傅砚之的手,负手而立看着他压着薛安远去。
这前世今生,到底随着薛安一败风流云散。
她垂了垂眸,攥紧了手,手中宝剑的剑柄将细嫩的掌心磨得生疼,却恍若不觉。
···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后好不容易空了的天牢再次装的满满当当,辽东王一系的叛党在新帝雷霆手段之下被连根挖出。天牢最里间把守最严的地方关着最重要的两个犯人。
一个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一个是帝师之孙帝王发小。
不容有失。
身着长公主朝服的薛云图缓步而来,腰间挎着宝石装饰的名剑,头上的金簪将她的眉眼吊起,十五六岁的少女显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凌厉来。
她走过漫长的天牢走廊,停在了倒数第二间的位置。
“开门。”
精铁所制的牢门缓缓打开,方寸大的牢室倒也干净利落,只是逼仄紧密暗无天日。牢房里一身白衣的男子散发坐着,听到向东抬起头来,散落的发丝挡住了他骤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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