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的压力也是巨大的。良久,花非霖眼中那红色的光芒消散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一片黑暗似乎比周围的黑暗的环境还要来的更加的黑暗光滑,很是摄人心魄。
昏暗之中,花非霖点点头对着钱二说道:“嗯,辛苦了得手了么?”花非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慑之力,而且其中还隐隐带着颤音,似乎在强忍着他心头的不适。
钱二很是怀疑花非霖此次受的伤是不是特别的重,他的那颗心不停的在那里翻腾着,也许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了,想想花非霖先前上车时候嘴角那擦拭不尽的蓝色血迹,想想花非霖在车子之上的异常举动,也许此刻的花非霖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时刻了。钱二的心不由的雀跃了起来。
但是钱二却不敢随便的动作,因为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花非霖。钱二这一辈子可以说自从认识了花非霖以来,就是在花非霖的掌控之下生存,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花非霖的控制之下,从来不曾偏离,即便是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花非霖的视线,其实不过是花非霖的手段罢了。
钱二对花非霖的畏惧可是积累很深了,所以即便是钱二此刻对花非霖感到非常热眼,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断的小心的借着昏暗的暮色偷窥着花非霖的举动。可是暮色之下,花非霖的脸色隐藏在昏暗之中,并不是那么的清晰,钱二再待要细看,花非霖的脸上似乎挂着一抹嘲讽味十足的笑容,让钱二心中一悸,不敢再多看花非霖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早早的垂下了头。
花非霖不理会钱二的种种举动,一双漆墨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不远处那群好奇的小孩子们,嘴里却是淡然的继续问道:“得手了么?”声音之中有着几分的寒栗,让钱二从思绪中挣脱了出来。
“啊……得手了……不过……只有两个”钱二愣了一下之后才醒悟过来,支支吾吾的说道。
“怎么这么少啊?”花非霖微微的皱了皱眉,只是在夜色之中钱二又不敢过多的直视所以并没有看清,花非霖自觉自己这次受伤很是严重,蓝灵功损耗也是非常的多,两个婴儿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
“现在这附近的产妇都跑到外地去生产了,留在本地的很少,再加上条子盯得严,实在是只能出一次手,还被人发现了”钱二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其实是他不想让花非霖迅速的好起来,他只想着拖上一拖,然后等着宗教联盟的那些宗师找上门来,有着他先前的那么一出小车离奇失踪,那帮宗教联盟的人想找不到这地方都难,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花非霖恢复得更慢一些,他失败被杀的机会也就更多一些,这样也算是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了吧,钱二如是想着,他已经对从花非霖那里将钱多多解救出来感觉到绝望了。
花非霖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这最近的一段时间里肆无忌惮的掳掠那些刚出生的婴儿,注定会引起反弹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不过即便是如此,花非霖还是懊恼的瞪着钱二::“你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然后明天自己出去再给我找五个回来,如果找不到,你等着给你那宝贝女儿收尸吧”花非霖的话语让钱二打了个寒颤,这还是花非霖头次如此直白的威胁着钱二,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花非霖这次是真的急了。
钱二低着头低声应着,不敢发出质疑的声音,他心中的怒火却是越发的旺盛了。花非霖指着昏暗的房子对着钱二示意他今晚上睡在这里面,然后冷冷的说道:“这个村子里的人性格比较暴躁,你下午过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发现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晚上四处晃荡,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事先没有和你提醒,”花非霖钻上小车,关上小车的大灯,登时整个村子变成了昏暗一片,钱二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花非霖一手托着一个包裹得严实的婴儿钻出了小车朝着房子连忙走去,走了几步,花非霖顿住脚步,然后扭过头对着钱二说道,“看在往日里你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小心了,这里的人对触犯了他们的人决不留情,我所知的就已经有七个误闯入的外人被他们活埋了”
花非霖丢下一句话之后扭头走入了房间里面,钱二愣愣的看着花非霖手上托着的两个黑色的布团,心里面却是有了格外的想法。花非霖与他想象中的似乎有些差距了,以往依着花非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多说这么一句话的,即便是这一句话对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绝对不会多说一句的。花非霖肯定还会故意露出一些此地有很多秘密的表情,将他给吸引住,然后故意的yin他去探索这里的秘密,这样子他才会感到兴奋,但是今天花非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怪异了,给钱二的感觉是花非霖在那里吓唬他。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的,钱二也有些搞不清楚了。不知道花非霖如此故意的画蛇添足是为了让钱二露出马脚还是真的就是花非霖现在处于最低谷,对他钱二也很是忌惮。钱二真的弄不清楚了。
钱二脑海中飞速的转悠着,然后跟随着花非霖走入了这间房子,花非霖很是帅气的拿出一根火柴,也不见他在火柴盒上擦,就用手指捏着火柴头轻轻一转,“嗤”的一声火柴就点燃了,然后花非霖将房间里面的油灯给点亮了。
钱二借着微弱的油灯光芒打量着这间房子,房子里面很是简朴,除了一张木床一个桌子之外别无他物,不过就这一张木床却显得格外的精致,上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即便是只有微弱的油灯光芒,也难以掩饰它的古朴大方。花非霖淡淡的说道:“你就在这里睡觉。”然后径直从床上抄起两个不哭不闹的婴儿走出了房间。
钱二吹熄了油灯,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的心却一点都平静不下来,相反,他的心里很是雀跃,似乎随时都有种想要跳出来的感觉,钱二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激动的如同初恋的小男生一般的感觉了,如此的兴奋又带着窒息般的紧张。天上的月亮晕晕的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入了房内,钱二躺在床上胸口上下重重的起伏了几下,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钱二咬咬牙,晕晕的月光中他的眼神很是坚定,不管了,大不了一死,反正这样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钱二如是想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对于多多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即便是似乎替多多找到了解药,谁知道最后竟然不过是花非霖的另一个手段罢了,既然如此,不如一搏,说不定能够手刃仇人的话,就算是同钱多多一起死去,那也算是再无遗憾了。
钱二从床上爬了起来,弓着身子钻到了房门口,小心的听闻着四周的声音。在宁静的小村庄里面一片静悄悄,只有那虫子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着情绪的声音,钱二仔细的听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的推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房门了。
这间房子看上去往日里就花非霖一个人住,钱二占了花非霖的床之后花非霖就不见了踪影。钱二看着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蹲着如同一只只蛤蟆般的房子,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在这山村的晚上,他呼出的气化作了淡淡的雾气,钱二凭空的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