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念安却没有多余的心思看孩子,虚弱问道:“柳夫人呢?”
产婆哀叹道:“这孩子是强行生出来的,柳夫人怕是要不行了。”
念安握着秦曦的手都加大了力度,久久才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生孩子的地方被人说是脏污的地方,产婆摇着头道:“不好,里面污秽,公子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秦曦却一反常态道:“进去吧,没事。”秦曦知道念安这会儿有话要跟柳湘琴说,自己没有跟进去,只是让里面的人撤了出来,海棠走出来一边哭,一边依依不舍地看着床上的柳湘琴,念安心里也因此痛到了极致。
走到了里间,他看到柳湘琴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脸色苍白,额头上又许多的汗粒,但却仍然努力着微笑,念安走近她,看着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布条,脸盆和盆里盛着的鲜红的水,还在空中散发着热气,整个房间都那么凌乱,湘琴没有力气说话,念安靠到她的旁边,湘琴在他的耳边说。
柳湘琴的手上都是血,抓着床边的被角,因为强行生产,柳湘琴血流不止,马上就要不行了,柳湘琴撑着最后一口气跟念安道:“我很……高兴……我遇见……了你……我知道……我就要……就要走了……苏公子……你能不能……照顾好……我的孩子,不要让他被皇后带走……把他当成你的……孩子……皇上他……是真的爱你……我……对不起……”
生下孩子的时候,柳湘琴一直在想念安和皇上的感情,第一次看见念安的时候,那个翩翩少年的模样,她却为了自己的私域,将他伤了一次又一次。就算念安不说,她也知道念安心中对她是有芥蒂的,毕竟那是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的孩子,所以她选择了留下孩子,自己走,只要他不再看到她,至少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让他觉得伤心难过。
念安并不知道柳湘琴心里所想,只是不住地自责自己,上了别人的圈套,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念安忍着心中的悲哀,摇着头,道:“别说了,别说了,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待那个孩子,一定好好为教他为人处事。”
柳湘琴欣慰地笑了笑,又跟念安坦白道:“我对不起你……那夜……皇上来这里……喝了带有合欢散的酒……才和我……这个孩子本不该存在……可是我自私……我想要他留下来……对不起……真的……”那夜,秦曦喝醉了许多,散到了那外面,在潇湘院中的柳湘琴看到了,便提着一壶酒,在酒里撒下了合欢散,走向秦曦。
秦曦正郁闷着,身边也没有别人跟着,看那人的眉眼颇像念安,见她给自己递酒,也就一点一点都合进去了,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听完这些事情,念安心中五味杂陈,只是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希望这些事情能够真正过去,连着这件事给他们几个人带来的伤痕和悲痛,一起过去,道:“我不怪你,不怪你,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湘琴用身体最后的一点力气,从床旁边的小匣子里拿了一条红色的编绳,递到念安手上。“这辈子,是我,太晚遇见你,下辈子,我一定,早跟你,做知己……我很高兴……”说完,湘琴倒在了一边,拿着编绳的手却没有放开,想要把编绳拿给念安,从她的手中拿出那根编绳,原来是一个同心结,没想到……
念安跌倒在地上无声地哭起来,握着同心结,秦曦闻声走进来,抱起念安,细声安慰他不要哭了,余光当然也看到了念安手上的同心结,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他再说什么,念安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这事本就是他的错。
秦曦把念安抱出外殿,接着用颜卿端来的盆把念安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看着还在大厅中啼哭的皇子,秦曦道:“把大皇子带下去。”
念安沉了沉声,道:“海棠,以后你帮着奶妈一起照顾大皇子如何?”
海棠跪在地上,道:“谢公子!谢公子恩典!”海棠是跟着柳湘琴进来的宫女,自然想要替柳湘琴处理好身后的事,那孩子是柳湘琴的命,自然也是她的命,与其挑人来照顾,不如找一个绝对衷心的人,也免得有人想要害了这个孩子。
秦曦补充道:“好好照顾大皇子,不要辜负了夫人对你的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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