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教泪水迷蒙了双眼,而他脸上的表情已看不真切。
“那又关我何事。”他耸了耸肩,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想再看那张令他心头烦躁的小脸,转过身迅速离去。
泪水终是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瞅着他在月光下的背影无声的啜泣,却谨记他的话不敢哭出声。
他说过最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活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可是他说这不关他的事啊他寡情的冷言冷语伤透了她的心,她也不想哭,也不想哭的啊!
她倒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隐进黑暗中,但泪水已不控制地布满双眼。
流了她一脸满满的泪,湿湿的、冷冷的,像她被刺得伤痕累累的心。
秋风呼啸吹过,满地落叶堆积,庭子里一片寂静。月照下,不见人影,一幕幕过往迅如流景,几天前,青翠依旧茂密,圆月仍然盈盈,不过几个日子过去,一切全变了样
看看满地的丹枫红,她无声叹息一声,再也不知该做或说什么。
一个迅速的人影,无声地掠进大门敞开的大厅。
他往坐在大椅上的冷澈疾步走过去,然后附在他耳旁呢喃了句什么。
只见一抹笑闪进冷澈眼底,然后,那个人影再度无声掠去。
不一会儿,冷澈便起身往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不待施碧萝主仆二开口,他即简明厄要的说:
“收拾几件便装,半个时辰后我在大厅等你。”
“收、收拾?”
聊得正愉快的两人愣住,小梅首先回过神,因终究是服侍人的丫头,习惯服从命令,也颇会看主子脸色,更明白这命令该遵从的,随即赶忙收拾去。
“我们要去哪儿吗?”
施碧萝踯躅了下,才小声问出口,但眼底已悄悄防备那没头没尾的命令,他也没说即将上哪儿去,是一起,还是她与小梅二人呢?
冷澈看了她一眼,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武绍。”
“武、武绍。”施碧萝愣愣地重复。
见她这模样,冷澈突然好心情地笑开“你从何时变成只鹦鹉了。”
面对他陡生的笑意,她凝凝的、怔怔的瞧着,好半晌,她才垂下头,讷讷地道:“没、没有,我只是诧异,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呃那、那咱们是一道去的,是吗?”
他方才只叫她收拾行装,并没有说是否同行,会不会她突然惶然的瞥向他,转红的眼眶写满了恐惶,会不会他不要她了?因为今天强迫他跟自己一同回家,而爹爹也给了他难堪。
所以他便打算遣走,以示对自己的惩罚。
他不要她了吗?想到此,她的脑子顿时空茫成飞絮,无法深入思量。
“你希望我丢下你吗。”
凝视的深瞳扫了扫她脸上突现的慌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只是撇了撇嘴角,不打算理会心头突然窜升的怜惜。
“不、不要!不是的我”她吓傻了,语无伦次的低嚷;”我不是这意思的,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啊!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她慌慌地瞧了一眼,糟了,他不许自己质疑他的决定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黯然低语,但抽噎声又悄悄传了开。
良久——
“我在武绍有一别庄,这一趟路,打算顺道谈点生意。”冷澈终是开了口,并在她又惊又喜的眼神中哼了一声,掉头离去。
恐慌的泪颜笑开了,她不理人他僵起的背,喃喃地道谢。
心,缓缓的归位,他没打算扔下她呢,没生她的气,也没有不要她。
喔!明灿笑意布满了她的脸,悄悄地晕红了双颊,他同她解释呢,同她解释他的行踪,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不气她了?
“小梅,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她开心的掀起乡帘,冲到整理包袱的小梅面前,兴奋的叽叽喳喳说着。
“听见了,我的好小姐。”小梅不是很赞同的对小姐笑了笑,却又不愿打碎她的梦。这需要开心成这模样吗?都已是夫妻了,要带她远行自然是要向她报告行途的。再说姑爷明明待小姐不好,但瞧她陶陶然的楔样,分明执迷不悔,她又能说什么呢?只是爱一个人真要那么狼狈吗?怕对方生气,怕对方丢下自己,所以委屈求全到沦丧了尊严,弄得自己一身不堪还沾沾自喜。
这样的爱,值得吗?
“那——小梅,你觉得他他喜欢我的,是不是?”
欢喜的小脸让小梅怎么也无法泼出冷水,未了,只好叹了口气。
“是的,姑爷应该是喜欢小姐的,只是,小姐啊,姑爷的脾气这么反覆无常,你、你唉!算了,算我没说。”有些话不说不快,但瞧见那又蕴含了水雾的瞳眸,小梅终是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再说。
“小梅,你不懂的。”欢喜的脸容一阵怔仲,静默了好久。
其实,小梅的意思她懂,她懂
但是,爱就是这么的毫无道理啊!打从多年前老榕树下的初相识,她瞧见那张有些担忧却不愿妥协的倔强俊脸后,便着了魔般的无力挣脱。
而为了这相逢,她倾注所有感情,执着的付出,没了一切理智但
随心走,她一辈子就只要这么一个人。
就是这么没道理,但是情之一字,不也是如此。
然而苦吗、怨吗?她摇了摇头。
不苦,亦不怨啊!因为这一切全是她的心甘情愿。
因为心甘情愿,所以不苦,因为心甘情愿,所以不怨。所有这一切,只源于一字,那便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