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灵活现,几乎能从纸上走出来。他羞怯又得意地摸了又摸,心想自己其实长得也不算差了,这回说不定真能找个结契的对象过日子。
不知不觉,吴幸子已经把自己想在四十岁生辰当天自杀的事,给忘在脑后了。
其他男子的画像看来也都是专业画师画的,鲲鹏社做生意很细致,看来是真心实意的打算替男子们牵姻缘。
吴幸子粗粗翻了一回后,便从头开始一页一页细看。
直看到天色昏暗,再不点灯就啥也看不清楚,吴幸子才不得不放下鲲鹏志点灯,并摸了摸自己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
随意煮了一碗面,卧了个鸡蛋放了两把菜,他吸哩呼噜填完肚子,便又栽回鲲鹏志中待到吴幸子选定了五个人,又肠枯思竭地写了五封信晾干卷好后,人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然而,心情的雀跃却让他躺在床上硬是大半夜睡不着,直到远方隐隐传来鸡啼,才终于昏睡过去。
第二天,柳老头看到吴幸子双目微肿满布血丝,却气血饱满的样子,微微蹙了眉却也没说啥,只是塞了两颗杠子头跟一颗鸡蛋过去,要吴幸子在车上好好吃一顿。
一到鹅城,柳老头照例在城外树荫下等,吴幸子招呼了声脱兔似跑进城里。
比昨日等了稍微久了些,直到日头微微偏斜了,他才匆匆忙忙地回来,手上抓着一个大包袱。
「柳叔,让您久等了。」吴幸子双眼晶亮全然没有过去那平静得有些沉闷的模样,掏出了两个大肉包子跟一竹筒凉水递过去:「您吃,这包子可美味了。」心里总觉得有那儿不对劲,可柳老头还是没问,接过包子跟凉水道了谢,便赶着车子回清城县了。
回去的一路上,吴幸子又控制不住地哼起了歌,回想起在鲲鹏社飞鸽传书时,伙计的交代:「爷,这信呢一般是三日来回,像您这样早起就来寄信的话,两日就能收到回信了,请记得来取啊。」「一定一定。」吴幸子点头如捣蒜,直到鸽子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才收回视线。
他心里都计划好了,虽然鲲鹏志上有许多人让他心动,但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又家无恒产,身为一个师爷顶多就是饿不死而已,要是太过眼高手低,恐怕只是浪费飞鸽传书的钱,还给自己添堵。
这五人是他精挑细选的,年纪都跟他差不了太多,最小的一个也三十有四了,全都读过书,其中两人甚至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住得离他也不远,飞鸽传书点都在离鹅城一天距离远的香城。
五人都是孤家寡人,既无高堂也无兄弟姊妹,从面相看来皆是忠厚老实之辈,其中一个长得还颇清俊的。吴幸子私心是希望能与清俊的那位公子交上友。
这等待的两日,吴幸子整个人都飘飘然的,笑容也多了,也更加招人喜欢了,张捕头甚至还在第二天中午时,递给他一碗羊肉浇头的豆腐脑,鼓励似地拍拍他的肩,让吴幸子受宠若惊,吃得满嘴香滑。
可这时,他没回味过来,为啥张捕头特意来鼓励他,不过就是个飞鸽交友不是?
待到吴幸子收到回信,兴冲冲回家关好门窗展信欲读时,他整个人愣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先将五封回信都拆了,一张一张摊平,脸上的笑容还残留着,僵硬得有些怵人。他揉揉眼,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颤抖地将信一封封再卷起来,整整齐齐摆在桌上,起身去厨房煮了一碗面呼噜呼噜连汤吃完后,再次回到桌前将信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