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书房里走去。
贴身大侍女在身旁给她撑着伞,一身嫩绿色衣裙,臂弯里放着一个薄的狐裘。
只不过领子毛茸茸的,这是落青公子还未上山时,每天往外跑,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弄好的狐裘,上面每一块皮毛都是用狐狸胸膛上最珍贵的皮毛做的,那是落青公子自己亲手一只只打的狐狸。
江夫人喜欢的很,这么多年,用的都是这件披风,这几天连天的阴雨,她就早早把披风拿出来用了。
天色并不好,即使是白天,周围也是灰蒙蒙的。
有八个侍女八个侍女持灯,前面两个后面四个,这几个人对于以前的江家来说,可以说是寒碜了,但现在却是再也多不出来了。
江夫人走到书房门口抬手轻敲三下,里面的门应声打开,一个续着长须的幕僚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走出去,身后跟着几个幕僚跟她打了声招呼,从书房中鱼贯而出。
江夫人走进书房,江丞相正坐在那里喝茶,灯火在书桌上燃烧,照亮他一半面庞,另一半隐藏在黑暗之中。
如果江落青这会儿在这里,就会发现他向来注意姿态的父亲,在这短短时日里霜白了鬓角,额上多了痕迹。
江夫人对江丞相这样子习以为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连她都顾不上其他,青丝生了白。
她把侍女隔绝在门外,自己关了门走进书房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东西。江丞相这才像是被惊醒,他面容儒雅,上面是只有对自家人才会露出的疲惫。
江夫人上前揽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柔声道:“还是没办法吗?”
“已成定局。”江丞相揉着鼻梁,一双保养的葱白的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按着,他叹了口气,那种调子说不清是舒服还是愁思。
江夫人的手顿了顿,她轻声道:“我去找我兄长吧,他或许有办法。”
“别。”江丞相捏住他夫人的人放在自己手心里,他淡淡道:“我想给你们留个后路。”
江夫人眼眶一红,点点头不再提这件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江夫人忽的道:“还没落青的消息吗?”
之前传过来的消息是江落青坠崖身亡,江丞相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白发,所幸后来传回消息一切平安,而且貌似过得不错。
“有消息了。”江丞相叹息般的道:“他没事,过得还不错。”
江夫人红着眼睛,泪珠要掉不掉,她低声道:“从那天之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我怕落青他想不开,以后永远不会回来了。”
“瞎想什么呢。”江丞相捏着她的手,责怪道。
“我想见见落青。”江夫人道:“这日子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人就没了,子钰和江落都在很前,我就想看看落青。”
有温热的东西擦着脸颊滑落,江丞相感觉着手背上的湿意,江落青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他也想看看,可是他不能。
他抬手给自家夫人擦了脸颊,轻声道:“等这阵过去我就带你去看他,现在不是时候,他进京城来只会害了他,你也不希望他出事,对吗?”
江夫人忍着眼泪点点头,对江丞相露出一个笑,梨花带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