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下的旨,招杜中将回京。这是江丞相跟圣上求的命令,一个不起眼的中将而已,圣上没放在眼里,随口就同意了,顺道还打听了两句江家那个少年郎在哪儿。
江丞相搪塞过去,转身就把旨意给了江疏让他代替自己去抚军,而自己坐镇京都。
江疏来的路上心急,等不了那么慢的资源,带着人跟圣旨先来了薄林关,抚军用的物资还在后面走着。
杜中将一听回掉京都就皱了眉,看着江疏的神色满是怀疑,他垂下眼道:“目前穆溯大草原上的域外人已经开始联手了,薄林关缺人,小将还是留守薄林关为妙。”
这把他调进京都,还是在这时候,目的太明显了,那些在京都盘踞多年的齐江两家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倒不如他现在老老实实在边关待着,得了功绩躲过齐江两家的怒火之后再回去。
他这就是抗旨了,江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的面容天生就比江落青少了点棱角分明,更为圆润温和,笑起来只会让人放松。
他道:“杜中将大义啊。”
齐度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就见江疏忽然附耳杜中将,轻轻几句话之后就远离这位有些圆润的杜中将,笑眯眯的道:“回京是上面对您的重视,您心系边关我们大家都清楚,不过我刚才给您说的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这几日会待在薄林关,希望到时候有的时候能跟您一路同行。”
杜中将勉强笑了一下,没说话。
这边暗潮汹涌,江落青那边却是格外的清闲。
他先是待在屋子里养伤,偶尔会有人来探望他,等热症退的差不多了,他就提着又手上的手臂慢慢的往外面溜达,指点一会儿士兵训练,又跑去伙夫那里看这人每天给自己开什么小灶。
江落青两年的沉稳冷漠,好像随着这薄林关的一场雪,慢慢的消融了。
只不过他还是不怎么喜欢跟江疏待在一块儿。
物资在薄林关第二场雪的时候送到了,因为局面结冰不好走,所以江疏带人一直在薄林关待到了冰雪消融。
江落青那段时间的日子,怎么说呢,实在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
他是能感觉到江疏对自己的不喜的,这种不喜甚至不用他去感觉,江疏自己对此毫不掩饰。
他在满是对江落青追崇的那些人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继续着对江落青的嘲讽,随便谁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不对盘。
江落青大概也能想出江疏这么对他的原因,明明是一同出身的人,但其中一个能正大光明的和亲人在一起,享受着优渥的资源,而另一个却只能颠沛流离,甚至回了江府也不能光明正大,只能顶着别人名字。
换作是谁,都会不甘甚至怨恨的。
所以江落青对江疏的种种挑衅行为,应对方法就是躲,不能躲就无视,实在说的过了他才会反驳。
也算是一种纵容吧,虽然按理说江落青应该比江疏小那么半柱香。
江落青非常清楚这是自己的补偿,他在边关一年,有些事情想的也没有当初那么偏激了。
江疏总归跟他血脉相连,没必要弄的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