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晚上的醉月楼之旅。
阮渊被迫换上一袭水红色的长衫,又以一根玉笄将一些头发挽起,留了一半自然垂落在肩上,再持一柄季景江的以玳瑁为骨制成的折扇,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也符合他一掷千金的身份。
季景江则着一身黑衣,将头发高高束起,负手而立在窗前。
“啊景,怎么了?”
季景江没有回头,而是看着我黑云密布的天空,“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当晚,醉月楼新花魁挂头牌,想要一亲芳泽的京城公子哥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其中不乏达官贵人,甚至有一行西域人的出现,季景江认出为首的就是突厥可汗阿史那思摩。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醉月楼正中的戏台上开始有花瓣飘下,清烟和清淼两人身着红色华服,从戏台对面的三楼,踩着红色绸缎轻盈地飞至舞台上,一人竖抱一伏羲氏,向台下众人行礼后,就坐下开始抚琴。
一曲《高山流水》,跌宕起伏,连绵不绝,正可谓“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一曲终了,余味隽永。
两位绝世美人的出现就已引得众人惊叹,如今听到如此悠扬的琴声,更是令众人沉浸之中。
良久,终是有人开始喊价,没过多久就已是上千两。
此时季景江淡淡地说了一句,“三千两”。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季景江。
“三千五百两。”说话的一个突厥装扮的男人。
季景江瞥了一眼二楼的雅间,轻拍一脸傻笑还自认为风流倜傥的阮渊的肩膀,然后趁阮渊喊出四千两时,接着众人的骚动,悄然离开了醉月楼。
季景江离开醉月楼后,从怀中扯出一块黑布,蒙住了半张脸,然后与早已等在巷口的奎琅汇合,起身前往刑部大牢。
劫狱的过程是很顺利的,奎琅不费吹灰之力就用毒粉放倒了所有人,季景江把事先服下解药的黄少杰救出,并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幸而黄少杰只是被关起来,且有周梦沅派人每日来照看,所以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三人出了刑部大牢,就于夜色中在屋檐上下翻飞。
夜风微凉,月夜全无声息。
突然,一个贼眉鼠眼的突厥人出现在离醉月楼三条街外的楼顶,将三人拦下。
奎琅默默把黄少杰拦至身后,季景江考究地打量眼前人,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开口道:“六师兄。”
“哥舒忽鲁格尔”身形一晃,好不容易才稳住。
奎琅错愕地瞪着被季景江唤作“六师兄”的长相丑陋的突厥人。
“这都认得出来?”清音皱着眉,一脸的失落表情。
“出什么事了?”清音这般模样等在此处,想必是醉月楼出了什么乱子。
“之前我抽不开身,跟着突厥商队到醉月楼才有空接近阿阮,却得知你已经去刑部,”清音扯下脸上的面具和假发,露出有些发红的脸颊,“计划有变,清烟和清淼被突厥王买去了,恐怕得另寻它法。还有,突厥可汗已被那哥舒顿刺杀身亡,现在醉月楼已被京兆府团团围住。”
季景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继而冷静下来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