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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的很坏,拍A片的人也很坏!”
“不管起因为何,不要怨恨好朋友啊~老爹我也怨恨过,但最痛苦的还是好朋友呀。好朋友会逼迫自己,再怎样辛苦也是一声不响地静静忍耐,因此折磨好朋友这种事情,老爹最讨厌了。”
“比起让好友痛苦,不如自己痛苦比较好?有这种事?为什么要那么心胸宽大呢?”
“当然罗,因为没有人可以替代好朋友的位置呀~老爹也曾有过这种迷惘呢!其实朋友间就是要互相啦,不管是互相帮助或互相体谅,能带着同理心为对方着想,才是好朋友呀。”
(好朋友是无法替代的……)“就算小美不在世上了你也不原谅她吗?”
因为老爹的话,我的心动摇了。看着老爹的脸,似乎回忆起了某段悲伤往事。
“老爹啊,其实一度有过太太。只是啊,都怪老爹没用,爱劈腿。我太太知道这件事后,她自己也外遇了。老爹当然不原谅她,对自己先外遇的错误置之不理,每天只管对她拳打脚踢暴力相向。当时只觉得,对这种背叛的家伙!应该……”
(老爹竟也有过这种事……不会吧……)我默然竖起耳朵倾听,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老爹跟我说这些,没想到他竟然有过太太。
“后来我太太自杀了……,只因老爹不肯原谅她。如果我原谅了她,或许她今天还活得好好的。于是我后悔了,不断责怪自己为什么心胸这样狭窄。她不在了之后,我才第一次发觉我太太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不希望沙耶加也跟老爹一样嚐到这种后悔的滋味啊。”
“老爹……”
“若要等死后才懂得原谅,那现在就先原谅她吧。因为沙耶加跟广美不只是好朋友,而且还是交心的“心友”呢~”(注:“心友”与好朋友的日文发音相同,一语双关。)“……嗯”
老爹突然开始咳了起来,一次接一次咳个不停,身体都缩在一起,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你还好吧?老爹!”
什么都做不了的我,只能一直帮老爹拍背,希望他能止咳。
“不好意思啊,沙耶加,这个照片你修好之后再还给老爹吧。沙耶加是沙耶加,广美是广美,两人是交心的朋友,这是不会改变的。拜托你了,没问题吧?”
老爹的咳嗽稳定了下来。
(广美是广美啊……。这么说起来,高中的时候,我被谣传在援交,不是也给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广美添了麻烦吗?广美还跟我说那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虽然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她也算是有男朋友的人,多少会被误会,其实心里应该很痛苦吧……而广美却一次也没有责怪过我……)我曾给广美添过很多麻烦,但无论如何广美都会原谅我。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都会互相原谅,再度和好。
在我心中,广美的存在感渐渐鲜明了起来。
(跟广美还是不能一辈子都不说话的啊~因为,我就只有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而已……。虽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结交别的知心好友,但是,广美只有一个……)“老爹,谢谢你。……被你这么开导,我想再跟广美见面了!”
来医院时的自己就好像骗肖的一样,现在的我,脸上露出自然的微笑,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过这样的笑容了。老爹也很高兴地笑着,不只如此,笑容还很安详、很温暖……。
一出了医院外,马上抬头看了海,太阳落在水平线的正上方,附近被染成一片橘红色。从建在高地上的医院看过去的景色真是美呆了,可以俯瞰到整片辽阔的大海。而夕阳也开始西沈。
(老爹,谢谢你。我已经不要紧了……)我一直呆站在这儿望着大海,直到橘红色的光芒消失为止。夕阳完全沈下去后,附近一口气整个暗了下来,我很喜欢这种瞬间的美景。我一边反覆思索着老爹跟我说的话,一边踏上回家的路。忽然间,我的脑海闪过老爹瘦弱的脸庞、皮包骨的身躯,以及不寻常的咳嗽。
(老爹?)我胸口感到异常的不安,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我迅速转身,掉头就往老爹身旁飞奔。回到病房后,一片鸦雀无声,我向伫立在房间里唯一的护理师询问老爹的病情。
“你是他的家人吗?我正伤脑筋完全联络不到他的家属呢……”
“……是的,我是他的家属!”
“请节哀顺变。”
护理师肃穆地低下了头。
(咦!?老爹?老爹……!)我慢慢走近老爹的身旁,握起他的手。
(还温温的喔,老爹的手,还是温温的……)我趴在老爹的身上紧紧抱着他。
(明明还温温的……。活过来呀,老爹,活起来……)我把耳朵贴近老爹的胸口,紧紧地贴住。明明就在这么近的地方,老爹的心跳声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剩海风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回来呀!老爹,你回来啊……)我手中紧紧握住那张闪耀着三个人灿烂笑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