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他也要去京城,相互打了个招呼,本来不想跟他多说话的,可偏偏是同一航班,只好在候机厅闲聊了起来。
项不凯问道:“在研究室去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曾子祥鄙视了一下项不凯,心想,你不就是想听听我的感慨,看看我的笑话吗?说说又有什么关系?口中道:“挺好的,在基层忙碌了一阵子,到省城休闲一下,一张一弛,刚刚好!感谢组织上关怀周到细致。”
“哦。”项不凯明知道他是反话,仍然继续问道:“你真这么想?一点情绪都没有?”
曾子祥平淡地点头,看着项不凯道:“无论在哪个岗位,都是干革命工作,这只是一个心态问题。我到卢宁当县委书记的时候,高书记跟我说,没有人一帆风顺,没有人不受挫折,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他们的区别就在于是否积极地去面对。如果从党性的角度说,这是一个人的思想觉悟问题,往高处说,我们的官职是人民给予的,我们当官是为了广大老百姓服务,往低处说,只要我们能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有所建树,党和国家不会亏待我们。”
项不凯看了看他,没有听到他说组织上不会亏待的话,知道还是有些想法的,至少对自己这个组织部长不太感冒,这也难怪,抹了人家市委书记的头衔,还想别人感恩戴德,那是自欺欺人。
正想再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候机厅里已经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各位旅客,飞往
走出京城机场,曾子祥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打了电话给柳惠,然后直接打车过去,在一幢楼房外他看到了迎过来的铁锋,问道:“怎么样?”
铁锋道:“一根毛都没少,我保护的人能有事吗?”他对自己这个暗中保护任务的完成情况,自我感觉良好,亲自表扬!
曾子祥笑道:“看你那得意劲,你就吹吧,毛少没少一根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检查过?”
“嘿嘿,我猜的。”
“那就是谎报战功!”
“切!”铁锋甩了甩膀子,拉过曾子祥耳语了几句,然后才向前言指了指。曾子祥顺着铁锋的指点,走入了中间那个单元,铁锋则又隐入了小巷里面。也真够他受的,要不是在部队严格训练过,这种暗中保护的日子挺难熬过来。
敲开一间房门后,曾子祥见到了柳惠,她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心情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好转起来,他进屋并没有坐下,站在客厅问道:“柳老师,你上次说找我,有什么事?”
柳惠没有回答,弯腰伸手到沙发中间的小缝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优盘,递给曾子祥道:“这里面是蒋百年过去几次与魏丰华见面时的谈话录音资料,前几天见到老蒋的时候,他叫我转交给你。”
曾子祥接在手中,沉默半响,道:“他还说什么没有?”
柳惠想了想道:“有,他让我转告你,项不凯至始至终没有收过他一分钱。”她说完又去卧室翻了半天,才拿出一张单子给了曾子祥,上面记载着几组地点和数字,以及几张银行卡号。
“快过年了,我让人疏通一下,你再去看看蒋百年吧。”曾子祥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沓钞票放到茶几上。
柳惠不要,拿起来还给曾子祥,道:“我们不用你的钱。”
曾子祥坚持放下,道:“收下吧,你们在长丰市的所有家产都被没收充公了,京城的生活也挺窘迫,只是希望蒋百年这次立功表现,能让他留下一条命来。”说完就走了,身后隐约听到柳惠的抽泣声,他没有忍心回头看,出门轻轻的反手关了防盗门。
曾子祥将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优盘,心中什么仇怨都没有了,他只在想蒋百年带给自己的那句话,项不凯竟然没有收他一分钱,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权钱交易?这话可信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蒋百年主动交出这两样东西,足以证明他不再有任何隐瞒了,难道自己对项不凯的判断有误?或者是项不凯与魏丰华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匆匆赶回家,没有来得及跟父母聊天,将优盘的内容拷到电脑上听了听,然后电话联系了江帆、何五,当晚就将优盘送到了何五的父亲手里,几兄弟这才出去喝了点小酒。
散了之后,他又去了一趟老领导高天成的家里,一老一少在书房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曾子祥询问了一些老领导的身体情况,大致还好,然后又简要的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情况和思想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