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也显得从容自如,并未因为中年妇女的气焰而显得慌张。他已经知道是赔偿衣服的事了,一件衣服再贵,与一家咖啡店相比,也不过是毛毛雨,这个女人用得着如此嚣张吗?
这个姿态看进曾子祥眼里,心中有些许赞赏。
此人能够将当初的冶金机械厂搞得风生水起,变成卢原市效益最好的国有企业,能力是有的。被人砍走,却敢再次回到卢原,还经营起了咖啡店,胆识也不错。而今天现场的处事态度,不卑不亢,显然处事非常有见地。
还真是块干企业的料!
中年妇女指着年轻女服务员问道:“她是你的服务员吧?”
“对。”
叶毛恕轻轻的点头。
“很好。那她现在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说应该怎么处理?”中年妇女咄咄逼人的说道。
叶毛恕没有理他,却是转头向服务员道:“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别怕,实事求是的说。”
这是处理事情的调查程序,也是对自己员工的一份尊重!
听了服务员的小声陈述,弄清了事情原委,叶毛恕道:“大姐,她不是故意的。当然,弄脏了您的衣服,确实是她的不对,我向您表示道歉,对不起”
中年妇女只是冷眼扫着几人,没开口。
老板来了,男的该上阵了吧。
此时跟中年妇女一起来的一名男子领会意图,很不耐烦地说道:“叶老板,好听话就不要说了,别搞这些没用的。我跟你这样说吧,咱们徐姐这套衣服是正宗的哥弟服装,花了一万二千块钱买的。现在被你们弄脏了,没法穿了。你就直接说应该怎么办吧?”
“一万二?”
叶毛恕的眉毛挑了一下。
他口中的重复,让人不太好理解:有可能是一万二千块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便宜嘛;还有一种可以理解为觉得还是老贵,有些让人不相信。
在对方那名男子听来,则是后者。于是说道:“怎么,你不信啊?‘哥弟’名牌,哼!真是些土包子,不识货的东西!”
“哥弟?”叶毛恕淡淡的道:“哪个国家的品牌,那么有名?”
“这个”
刚才发话的男子一时答不上来了。
他也不识货!
其实男人没几个懂女人服装,什么牌子好,多少钱?谁关心啊,大不了就是跟女人逛商场的时候付帐露个面,刷了卡就闪人,谁管那么多呢?
显然,这男子也不太懂行,只顾强调名牌,至于哪里的名牌,名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先前那个拍马屁的少妇这时嘴角一撇,很不屑地说道:“国外的品牌,你没听说过吗?”似乎她知道得多,出来应战了。
“国外的品牌?”
叶毛恕摇头,淡然一笑“本土品牌而已。如果非要给它安上国家名称呢,当然是中国品牌;如果再详细点的话,它最早只是台湾品牌,它的品牌价值就不用细说了。至于哥弟服装,挺贵,我还是听说过的,但这个品牌的衣服,好像也没有说弄脏了就不能洗,洗了还不能穿?老兄,你说是吧?”
他这话当然是对那男子说的,转头又对中年妇女道:“应该称呼徐姐吧,确实是对不起。我们负责给你干洗,并适当进行补偿,您看?”
“废话!”
徐姐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叶毛恕的言语“我的衣服,一般洗了就不再穿了。”
“徐姐都是这样的,洗了哪还穿啊,必须赔钱!”那少妇立即跟着附和,看样子好像比正主儿还飞扬跋扈。
一听还是要赔,年轻服务员在旁边急得眼泪直流,哀求道:“徐姐,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赔不起我爸爸还在医院等着交住院费呢!”
“装可怜,是吧,蒙谁呢?”徐姐不依不饶,冷笑道。
叶毛恕向服务员一摆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对中年妇女道:“徐姐,她说的是实情。她爸爸以前是冶金机械厂的职工,已经离岗了,正生病住院呢。您看是不是原谅一回?”
“原谅?笑话!两个字就值一万二千块,可能吗?”
徐姐毫不动容,更不同意让步。
少妇也在一旁添加柴禾,顺便浇油“就是!开什么玩笑?一万二千块,别说是你这个破店打工一年,就是她父亲不离岗,还在那个什么破机械厂当工人,也得七八个月的工资。要不,你这个老板拿一万二出来赔了,或者拿出来咱们扔了,或者是你去买一件一万二的衣服来,咱们倒一杯咖啡在上面,你也原谅我们一回?”
几个“或者”让人气愤!
叶毛恕双眉一扬,但语气还是挺平和,说道:“徐姐,这个事情在这里也说不清楚。要不这样,请几位一起进房间,咱们坐下来商量一下,看怎么把这件事办好?”
这倒是稳妥的处置办法。
不过得征得对方的同意。
讨论品牌的男子轻轻的拉了一下“徐姐”的衣角,很不耐烦地说道:“那可不行。咱们彭秘书长马上就要过来了,跟你们去商量,开什么玩笑?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叶毛恕其实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只是经营服务业,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得不对顾客理让三分。
可过犹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