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简略描述一下路、蓝两家的世谊。
杰克瞇起了双眼“听起来像政策婚姻——蓓蓓,你是被逼的吗?”
蓓雅哑然失笑“怎么可能,我看起来像是被逼的吗?”不过,新郎官的确是被逼的,她在心里补充。
杰克走到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哪里不对了?你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快乐的准新娘,蓓蓓,你不一定要嫁给他,就算家里切断了你的经济来源,你还有我!”
“我知道。”蓓雅一笑“我想嫁给他。”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他问。
“问题出在——他爱我不如我爱他多。”蓓雅说出事实。
杰克颇觉不可思议“他不爱你?不可能!”他反应激烈地让嚷着“有哪个正常男人不会爱上你?那个家伙瞎了狗眼不成?”
蓓雅噗哧一笑“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未婚夫好吗?谢谢!”
杰克望了她一眼,百感交集“怪不得人家说‘女生外向’,还没嫁过去就护着他了。”
“杰克!”蓓雅抗议“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好!好!算我说错话了。”他潇洒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说说看这个路允涛吧!”他点起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你一向很有看人眼光,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准不准。”
蓓雅考虑一下措词,毫不迟疑“他是一个好人。个性狷介耿直,很有正义感,心地善良。”
“听起来很像濒临绝种的稀有人颗。”杰克怀疑地说。
“他做事认真负责,待人也谦逊有礼,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幽默感,开不起玩笑。”蓓雅看了杰克一眼“他误会我在外胡作非为,乱搞男女关系。”
“什么?”杰克皱眉“原因呢?”
“他以为你是我的情人。”蓓雅平静地说。
杰克哈哈大笑出声,随即在蓓雅的下一句话冻结了笑容。
“所以,以后我们不能再见面了。”蓓雅丢出了一颗炸弹。
杰克勃然变色“岂有此理!”这个浑小子,人还没娶过门就颐指气使,娶过门后哪还得了?
蓓雅再三保证只是暂时情况,杰克才满怀不情愿地放弃找路允涛摊牌的念头。
想到蓓雅的忠告“杰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好女人安定下来,不要再四处漂泊”他不禁想起了珍妮,逢场作戏太过深入,反而使他难以决心落幕,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约定的期限就快到了,他不由得踌躇难决。
他明白,珍妮不同于以往在他生命中来来去去的豪放女性,谈情说爱如家常便饭。
如果,他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就该乘机抽身,跟她分手说拜拜。问题是,他对这个美丽又单纯的小女人产生了一股保护欲,他不愿见到她蹉跎青春,也不愿放弃她去另攀娇蕊。
能不能留她在身旁,又不用赔上自由?杰克思索着两全其美的办法。
欧碧倩眉开眼笑地为女儿准备订婚事宜,悬宕已久的心事总算可以圆满解决。
“蓓雅能嫁得好归宿,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她忘情说出。
蓝凤笙温和望她一眼,彷佛是在责备她说丧气话。
欧碧倩对丈夫微笑“我得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他淡然回答“他们年轻人两情相悦,我们老的只能乐观其成。”
“如果不是你作主,还得费一番功夫哩!”欧碧倩说,顺手倒了杯法国红酒,殷勤送到蓝凤笙面前。她满面春风,穿著一袭丝缎睡袍,浑身散发出一股属于成熟女性的韵味。
外人看她总是一副精明厉寓的模样,只有蓝凤笙心里有数,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了,他还有不明白的吗?
碧情对待他是不消说,里里外外仔细小心,从没出一着差错,尽管如此,背后嚼舌批点的人依然多如过江鲫。所谓“富者,怨之丛。”他纵横商场数十年,结怨衔恨的人不少,寻不着缝隙,便一古脑儿把丑话堆在碧倩、蓓雅身上。
“只怕你舍不得,心肝宝贝女儿嫁出去,以后有谁让我们夫妇开心?”蓝凤笙取笑。
欧碧倩笑容微黯“嫁了出去又不是从此不回来了,只怕她三天两头还要回来淘气。”
“年轻夫妻感情正好,哪还会记得我们两个老家伙?”蓝凤笙说。
看到碧倩低头敛容,他不禁怜惜起年轻的妻子来。不该教她避孕的,才四十出头一枝花的年龄,嫁掉了蓓雅,再过几年,自己过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没有用。
以前,是怕她生了男孩,跟胜介争夺家产,现在他反倒希望能给她留下一男半女好作伴
心念一动,他将烦人的报告资料推出脑海,拉着碧倩的手,温柔笑道:“我们生个‘老来子’来作伴,不是很好吗?”
虽然年近六旬,蓝凤笙保养得宜,精神并不差,欧碧倩飞红了脸,抽出手来啐道:“没正经!都做祖父母的人了,还想生不怕人笑话!也不想想,胜介的儿子多大了?”
“我知道了,”蓝凤笙皱眉“你不想被束缚,等我回老家了,趁着年轻貌美再嫁不难。”
欧碧倩噗哧一笑,自我解嘲“我都已坐四望五的年龄了还美得冒泡咧!”
典雅的主卧室里,洒落着温馨柔和的光线,躺在床上的蓝凤笙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轻声地说:“谢谢你。”
她半晌难以回言,不觉鼻头一酸,强扮欢颜“有什么好谢的?教我再生一个是做不到了,除非你精力够,去外头讨个小的!”
“古书上说刘元普七十双生贵子,我才六十岁,宝刀犹未老,讨个小的倒容易,只怕你不依。”蓝凤笙隐隐带笑。
“老没正经”
老夫妻喁喁低语,少了年轻人冲动易灭的热情,多了一份细水长流的恩义。
再生一个孩子,其实只是恩爱的借口而已。
翌日,欧碧倩精神饱满地醒过来,躺在床上盘算着订婚的准备,她头一个考虑到的是继女彩君,遂询问一向早起、刚慢跑回来的丈夫道:“我想,应该先通知一下彩君,告诉她允涛、蓓雅订婚的事。”
“嗯?她不是早知道了吗?”蓝凤笙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不算!上次她只知道是相亲,还发了一顿脾气,这次若知道大势已定,不知道又要生多大的气。”欧碧倩摇头,”她一向很疼爱允涛的。”
“不必担心!她明白我所说的一向算数,也早该有心理准备。”蓝凤笙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说不定,她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允涛的婚事。”
“哦?”欧碧倩起疑了“话出有因喔!”
“怎么会?”蓝凤笙带笑排解“你也太多心了。彩君不是说明了吗?她看允涛如亲弟弟一样,非关男女之爱。”
“是吗?我想请彩君回来帮忙订婚宴会的事情,又怕她多心,误以为我在向她示威。”欧碧倩看了丈夫一眼“你看呢?”
“没有那么多顾忌,叫就叫吧!不管如何,你是长辈,她一定得还你一个礼数。”蓝凤笙说。
“那么,我叫蓓雅去请她来。”欧碧倩眼中光芒闪动,蓝凤笙的保证让她有如吃了颗定心丸。
后母难为,个中滋味并不足以向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