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里定是藏了个月老儿!也该歇着了,奴婢将窗户关上吧。”
许妙婵听她要过来关窗,手心都吓出一层汗来,此时若转身就回去,这庑廊这般长,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更容易被发现端倪……她握了握拳,脸上扬着笑容,大大方方的从窗前走过去,一面笑道:“牡丹姐姐走的好快,这一忽儿便没了人影儿了!”
从屋门进去,在外间守着的芍药笑着替她打帘子,“牡丹去吃饭了,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许妙婵这才恍然,“怪不得呢,我唤了她几声,她都没理我。”
胡嬷嬷听见外间说话,有些诧异,但随后便见许妙婵走了进来,便没说什么。
许妙婵进了东次间,对重老夫人笑道:“我担心老夫人睡了,这才急急赶来的,我怕明天老夫人就忘了鸭子肉粥是什么味儿了,再想不起来夸我,这才赶着过来等老夫人夸一句的!”
重老夫人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小丫头片子,我偏不夸你!”
胡嬷嬷也跟着笑,却不着痕迹的认真打量了许妙婵一遍。
重老夫人笑的真心,指着许妙婵笑骂了两句,“你爹那样一个方正的人,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鬼机灵的丫头!”
许妙婵垂下头,侧脸柔婉精致,再抬起头时,眼圈儿淡淡发红,脸上带着温温的笑,“我都不记得我爹的模样了……”
重老夫人拉过她的手,娇柔少女的这般模样,极让人心疼,“以后你便将我当作你的亲祖母,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这次赏花宴本也是为你办的,明天我便让朱管事去见你,你想将这赏花宴办成什么样都随你。”
许妙婵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哽咽道:“祖母……”
……
萧府也接到了请帖。萧若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萧老夫人不甘心,又请了几位太医来瞧,都摇头说萧若今后是真的难再有孕了。
萧老夫人叹了口气,让二夫人回绝了祝家。
只是萧若的年纪也确实不小了,再不说亲,留到十七八可就难了。不过如今萧若这样,也只能做续弦了。
萧若精神倒还好,萧老夫人和纪柔、二夫人、三夫人送她的补.药她一样不落的都让人给谢同文送去了。
萧央时常去看她四姐,也没有人再提起萧桂,只有叶姨娘总去堵二老爷向他哭求,哭的二老爷烦了便将她禁了足,二房瞬间清静了不少。
二夫人养着叶姨娘的那对双生子,他们毕竟年纪还小,开始还总哭闹着要姨娘,后来便慢慢忘了。
三夫人也紧锣密鼓的赶在秋闱前,将萧起过到了自己名下。
二房三房过的都还算顺遂,而大房除了纪柔毫不知情外,萧央和萧承都被叫去了寿安堂。
萧玠面沉如水,萧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面带讥讽,冷笑道:“怎么,你们一家子来找我这老婆子算帐来了?我真真是养了个孝顺儿子、孝顺孙子!”
说完劈手便将一只定窑白瓷小盅摔在了地上。
萧玠握紧双拳,压着心中怒气,“当年青璧与人有私.情一事,是母亲逼着青璧那般做的吧?”他突然冷笑,“母亲拿什么逼的她,是儿子的前程、两个孩子的性命,还是萧家的尊容富贵?”
萧老夫人怒道:“沈青璧当年与人有私.情难道不是真的?凭她空口白牙一句话,你们就认准是我陷害的她?”
萧央对沈青璧感情寡淡,但萧承不是,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着,还记得母亲喜欢在庑廊下放一把藤椅,夏日荫凉蔽日,他便倚躺在藤椅上,吃母亲为他做的冰碗子,他一直记得那个味道,这么些年,即便在梦中也丝毫不敢忘记。
萧承站起身,对萧老夫人淡淡道:“母亲自始至终未曾说过是祖母逼.迫她、陷害她,母亲说她是自愿那般做的,她不想拖累了父亲和我,更不想拖累了萧家。”
萧老夫人一愣,随后沉声道:“她倒是好算计,都兜揽到自己身上,最后还不是让你们对我起了疑心么?真真是个贱.人!”
萧玠声音都有些沙哑,“母亲,你这般辱我至爱之人,岂不就是在辱我?在辱你的孙子、你的孙女?她从未说过母亲一句不是,让我起疑心的也并不是她,”萧玠顿了顿,道:“母亲可还记得杨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