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央的小腿磕在床沿上,疼得她瑟缩了一下,之前在万木亭中的恐惧又袭卷上来,她抽出手就朝他脸上打去,手却被他抓住。他沉默地笑了,直看着她,一根一根去亲吻她的手指。
他身体滚烫,身下的人却是软软的,带着丝凉意,下腹的燥热突然就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他是尝过她的滋味的,可也只有那一次而已,之后她便避他如蛇蝎,她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几乎承受不住。这么些年他过得如同.修士一般,他有时以为自己或许真的能成为一个修士,看到她,他才知道自己不能。
萧央身体抖得厉害,前世的疼痛真真切切的,隔着两层衣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抵在大腿处的灼热,她身体下意识的抗拒得厉害。
重渊微微抬起身,指着自己的胸膛问她:“想看看么?”
萧央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等她回答,他就慢慢将胸口缠的绷带用力扒开,离她不过半尺远的地方,她看见他胸膛上的伤口,应是才上过药的,这时被骤然扒开,还未长好的伤口又流出血来,混着涂在伤口上的药末,赤黑色的,慢慢渗出。
萧央几乎不敢看,她躺在温软的被褥里,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她才看到这处伤口的左侧,几乎就在心口正中的地方,还有一个伤疤,颜色都淡了,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那伤疤不长,却似乎极深。怎么会在心口的位置留下这样的伤?
她恍惚想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出去了,在外间,过一会儿有人进来,听动静应该是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包扎完他就又走了进来,萧央看见他身后还跟着夷则。
数日不见,夷则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好像更瘦了些,她是伺候习惯了萧央的,也知道她的喜好,看见萧央时,她眼眶还有些红。
“姑娘,您让奴婢跟您回去吧。您才出生的时候奴婢就在观山阁了,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奴婢舍不得您。”夷则替萧央边整理发髻边轻声说。
萧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重渊,重渊正倚靠着落地罩静静看着她。
萧央深呼了口气,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哪有这样做一辈子奴婢的,到老了也没有个倚仗。
夷则就没说什么,拿过药膏,往萧央擦破的手臂和小腿上涂抹,其实她被抱回来时,就涂过一次药膏了,这药膏是每两个时辰涂一次的,这是第二次涂了。
“抱石还好么?她在哪儿?”萧央问。
夷则回道:“她没事儿,就是太疲惫了,已经睡了。萧府那头儿,也已经让人送了信儿,您别担心。”
大哥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如今她没被劫持成功,萧玉和常宝珠应该也做不了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心下有些不大舒服,回萧府送信儿,又是拿许妙婵做的借口吧?心里不舒服的异样感一闪而过,就被她压了下去。
夷则给她涂完药膏,又将炉子上温着的白粥盛出来,放在桌子上,又端了两碟清淡的拌菜,扶萧央过去坐下,才道:“这粥煮了快三个时辰了,口感最好的时候。”
萧央真的是觉得饿了,在马车上她只吃了一口干冷的馒头。她吃粥时两颊鼓鼓的,一点儿也不像世家闺秀,她低头时,耳畔有两缕头发就掉下去,她抬手掖在耳后,过一会儿又掉下来。
夷则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重渊才慢慢踱步过来,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她对面,沉默的吃起来。
他吃饭慢条斯理的,但是很快,可能是为了等她,便刻意放慢了速度,每吃完一口就停顿一会儿。
萧央觉得局促不安,视线瞥到他的胸膛,就想起那处伤口,她一走神,伸着去夹拌菜的筷子就伸到了盘子外面。他就夹了一块腌黄瓜放进她的碗中,萧央忙低头扒了口粥。
快吃完时才发现,他方才给她夹菜时用的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