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此时懒得跟他计较,继续念。嘲笑他没关系,起码能缓解恐惧。
阮可夏笑累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就安静下来,专心听故事。
傅寒川虽然读的平铺直叙,但嗓音低沉有磁性。
不得不承认很悦耳。
阮可夏听着听着眼皮开始打架,真的睡着了。
傅寒川停下,安静地坐着。
阮可夏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乖巧。
也只有睡着才会这样乖巧。
傅寒川等他睡得安稳了,才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就要手术。
阮可夏的紧张慌乱到达顶点。
被推进手术室之前,他对傅寒川说,“我要是、要是有什么意外,你……”
阮可夏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他在这个世界又没有亲人。
可是真的很害怕。
他还年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傅寒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阮可夏的头,“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我请了最有经验的医生。”
阮可夏泪眼朦胧,“是吗?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傅寒川险些不厚道地笑出来。
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害怕了,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可是当阮可夏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中”的灯亮起来的时候。
傅寒川等在门外,竟然开始紧张。
紧张中还带着恐惧。
恐惧这种感觉,很久没出现过。
好像自从认识了阮可夏,他体会到了很多久违的情绪。
傅寒川心情复杂地等待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
终于听到一声啼哭。
“手术中”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笑着说,“很顺利,恭喜。”
是个男孩,因为八个月早产,体重不到五斤,但哭声响亮,很有力气。
医生说宝宝身体健康,不需要像其他早产儿那样住保温箱。
傅寒川第一时间没有看婴儿,而是看向还在昏迷中的阮可夏。
年轻男孩双眼紧闭,睫毛纤长。此时嘴唇苍白,显得有些脆弱。
傅寒川想,等他醒来,应该会很痛吧。
阮可夏额前的碎发微微向两侧分开,露出一点光洁的额头。
傅寒川有一瞬间想吻上去。
但也只是一瞬间。
快到他都没意识到,就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