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比较中听!”
夏小舟的双颊瞬间火辣辣的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笑着躲躲闪闪说了一句:“司徒先生真是爱开玩笑……”便脚下微僵的闪进了电梯中。
幸好电梯从上而下,里面已有不少人,夏小舟这才松了一口气,好险不用跟司徒玺单独待在狭小的电梯里,不然她的心极有可能随时跳出胸腔以外!
司徒玺见好就收,也跟着走进电梯,有意无意将夏小舟护在了身后,以免她被其他人挤到。
夏小舟才平复了几分的心跳,因着他这个体贴的举动,忍不住又不正常的跳动起来。而且这种不正常,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他们都到城西立交桥下找到另一户房东看过房子后,才终于正常了。
这套房子的配套设施倒是没话说,可是屋里的装修却是花花绿绿庸俗至极,让夏小舟一看就不喜欢,自然也没能谈好。
走出小区,夏小舟习惯性的抬腕一看,见手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五点钟方向,禁不住感叹:“没想到已经五点了,时间过得真是快!”
司徒玺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接道:“是啊,想不到这么快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夏小舟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嘟着嘴没好气道:“就算我曾经放过你鸽子,你也不必这样揪着不放,时不时的提醒我一下吧?你放心,我说过今天要请你吃晚饭的,就一定不会再食言。”
司徒玺大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谁让你有前科的?”
夏小舟撇嘴,将头一偏躲开他的大手,嘟哝道:“别把我的头发弄乱了,打理起来麻烦死了……”话未说完,忽然惊觉他们刚刚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很像……情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心跳又不正常起来,忙逃也似的往前走去。
司徒玺在后面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忍不住心情大好,举步跟了上去。
虽说心里很希望看到司徒玺在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无所适从的尴尬样子,考虑到他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适宜吃太辛辣的食物,夏小舟到底将他带到了平时自己和米娜爱去的一家主营药膳的食坊。
在只容得下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的小隔间一落座,夏小舟就问司徒玺,“来这里的大多是熟客,所以没有菜谱,你不介意我点菜吧?”但不等他回答,她已招手叫了服务员过来,“一个浇汁鳜鱼、一个桐轩一品蒸肉、一个白菜碧玉卷、一个鸳鸯鸡粥,再来一个银耳木瓜汤和西湖莼菜汤就够了。”
打发了服务员,见司徒玺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夏小舟有些无措的抚了抚额,讷讷道:“因为我和米娜经常来这里,知道哪些菜最好吃最实惠,还最有营养适合你现在吃,……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司徒玺笑了笑:“事实上,我很享受。”这不是假话,他是真的很享受于看夏小舟点菜,而且是特意为他点最有营养的菜。因为一男一女外出用餐时,通常情况下,只有夫妻间才会将“点菜大权”,都交到女人身上。
夏小舟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她只是觉得,司徒玺真的是一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
“要喝点什么酒吗?”她问,还是没等他回答,已自己先摇头否定了,“不行,你伤口还没痊愈,不适宜饮酒,”说到一半,想起自己似乎又忘记征求他的意见了,忙偏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问道:“……要不还是别喝了?”
司徒玺见她一副关心他身体,凡事以他身体为先的可爱小妻子模样,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了许多:“你说不喝,就不喝。”
【46】下家?
菜很快上来了,夏小舟想起早上送汤去给司徒玺喝的路上,高宣曾无意提到过‘玺哥的胃不好’。遂伸手拿过司徒玺的碗,先给他盛了半碗鸳鸯鸡粥,隔着碗试了试温度正好,才递给他:“先喝半碗粥润润胃吧。”
司徒玺生命里的前二十八年,可以说人生百味无一没有尝尽,生死一线间的时刻也是数不胜数,无数次在他就要支持不住想要躺下再也不要醒来之时,支撑他咬牙坚持住的,便是那个在第一面见面时,强忍着对突然翻墙而入且鼻青脸肿的他的害怕,做了蛋炒饭给他吃的女孩儿。他做梦都想再见到她,能与她像现在这样,坐在昏黄而温馨的灯光下,一起吃饭,一起说笑,一起……相伴到老!
“……谢谢。”他的声音涩涩的,接夏小舟递上粥碗的手,也轻微有些颤抖。
夏小舟大概猜到司徒玺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所感动,眼里不自觉闪过一丝怜惜,她早就猜到他一定吃过很多苦,但还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感动他!
她举起筷子,故作欢快的夹了一块白菜碧玉卷在自己碗里,“这个是我最喜欢吃的,你尝一个就好了,可别跟我抢啊!”想要冲淡小隔间里那一层淡淡的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伤感气氛。
沉默了片刻,司徒玺才开口说道:“好,我只吃一个。”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还举筷给夏小舟夹了一个白菜碧玉卷在碗里,“你要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不够就再叫一份。”
幽邃双眸里那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让夏小舟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逃也似的低下头去,稍显狼狈的避开了他的目光。这样柔情款款的司徒玺,与之前讲电话时雷厉风行、果断决绝的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她忍不住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吗?
怔忡间,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夏小舟,难怪你说什么都坚持要跟顾明川离婚,原来是已经找好下家了!”是夏冉秋的声音。
夏冉秋脚踩两寸半高跟鞋,居高临下看着夏小舟,妆容精致的脸上,此刻满满都是讥诮,“可笑爸爸妈妈和我还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明川更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几乎连心都挖出来双手捧到你面前,原来你根本就已经另有了新欢!你可真是好样儿的,你可真是好样儿的啊!”
想着自己和荀慧欣这段日子以来,为了让夏小舟以后的生活更有保障,几乎是比着一日三餐的频次对顾明川耳提面命,要他以后对老婆一定要好要忠诚,夏冉秋就为自己和荀慧欣不值,觉得她们母女两个,真是白操了这么久的心!
夏小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夏冉秋,怔了一下,才讷讷叫了一声:“大姐……”不想‘姐’字还没叫出口,夏冉秋就丝毫不顾及她还有朋友在,已经不由分说的骂开了,弄得她难堪之余,禁不住有几分火大起来,但仍没忘记压低声音:“大姐,这里到底是公共场合,我又还有朋友在,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好吗?”
见四周果然有人在朝他们这边张望,夏冉秋自诩身份,倒是没有再说。
却也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夏小舟旁边的位子上,才冷笑道:“改天再说?改到什么时候?你现在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妈打电话让你回家你也敢不回,还敢挂妈的电话,我这个大姐,自然就更不在你眼里了,我们最好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说完不等夏小舟答话,又看向对面的司徒玺道:“这位先生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我妹妹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们全家人都很喜欢我妹夫,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妹妹和他离婚的,所以请先生您还是另择名花吧……”
“大姐!”夏小舟余光瞥见司徒玺眉宇间越来越冷,忙稍稍拔高声音打断了夏冉秋未完的话,“我和司徒先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妄加揣测,好吗?我改天一定打给你,不,我明天就打给你,跟你好好谈一谈,好吗?”再让夏冉秋这样口无遮拦的说下去,她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
许是被夏小舟眸底的祈求与希冀所打动,许是被司徒玺眸底的冷光所震慑,夏冉秋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扔下一句:“你自己说的,明天打给我,你最好不要食言,不然可就别怪我和妈不听明川的劝,直接到米娜家找你了!”终于起身去了。
被她这么一搅合,夏小舟再也不复之前的好心情,也没了为司徒玺添饭布菜的兴致,只草草用了半碗粥,便搁了筷子。
对面司徒玺见她没了兴致,也跟着没了兴致,招呼服务员过来结了账,向她说了一句:“走吧。”,先走了出去。
回程的路上,夏小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直没有说话。
根据她以往对顾明川的了解,及下午荀慧欣的电话和刚才夏冉秋的话里,她可以想象得出这段时间以来,顾明川是如何费尽了心机讨好夏家每一个人的。她如果再不回去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越拖到后面,家人就越会觉得她的委屈微不足道,越会觉得顾明川是个好丈夫好女婿,只会更加反对她和他离婚,甚至真有可能在她坚持离婚后,和她脱离关系!
她虽然下午才在电话里对荀慧欣撂了狠话‘你们爱认我便认,不爱认就算了!’,到底只是气话,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顾明川,就真不要自己的父母亲人了?
“你,好像遇到什么困难了?”思忖间,耳边忽然传来司徒玺低沉的声音。
夏小舟忙回过神来,犹疑了片刻,才咬唇低声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困难,……就是我要同我丈夫离婚,可是他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而我家人……也都站在他那一边而已。”
原来她还没有跟她那个市委书记的机要秘书丈夫离成婚!司徒玺眸色暗沉,“你……丈夫,他为什么不同意?主动权不是掌握在你手里吗?”正是因为知道她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他才没有介入此事的。
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至今仍然没有进展,看来那个男人,还真是有可能如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爱她,所以才会说什么也不肯放弃她,须知他那个情人的父亲,可比夏舒权小小一个副市长有权势多了!
可是,他既然真的爱她,又怎么舍得那样伤她的心?真是该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