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了,偏偏最后陆清鸣那个家伙还叫住他,喋喋不休的向他汇报这几天公司的大『情』小事:“电视塔主塔工程已经在埋基石了;参与餐饮街项目竞标的公司中,已有六家送了完整的标书过来;银行的高行长昨天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国』,说要跟你谈谈……”
“闭嘴!一切都等我回『国』后再说!”司徒玺看他一说起来就没玩没了,终于忍不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然后就要断开视频连接。
那边陆清鸣忙叫道:“等等玺哥,再给我一分钟,哦不,十秒钟,容我跟你说一声‘恭喜’,恭喜你今天双喜临门再断不迟啊……”
“注意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只可惜司徒玺已经猛地扣上了笔记本,整个世界才终于算是清净了。
他松了松领带,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才单手夹着笔记本往他和夏小舟的房间走去。
敲了几下门,并没有等到意料中的人来给自己开门,司徒玺有些烦躁,爬了爬头发,拿出房卡开了门。屋里的光线很昏暗,让他乍一进来有些不适应,本能的眯了一下眼睛,才睁开。
就看见夏小舟正捧着一个点满了蜡烛的蛋糕,站在长长的桌子前,偏头含笑看着他,一看见他睁开眼睛,就轻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司徒玺忽然很想哭。哪怕当年他以为自己即将被执行『枪』决,哪怕他侥幸捡回一条命后生活得那样艰难,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命是用母亲的一条命换回来时,他都没有想哭过,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很想哭。
他看着夏小舟站在不远『处』,偏着头看着她笑,姣好的面容在烛光的映衬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环,清丽温婉,气质秀,嘴里则柔柔的重复唱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祝你生『日』快乐”,他的心是真的被深深的震撼被深深的感动到了!
“我……我……我……”他噏动着嘴唇,几次都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几次都话到嘴边了,却说不出什么来了。
还是夏小舟像是读懂了他此刻的心『情』,将蛋糕放到桌上,又上前拉了他坐到桌前,轻笑着说了一句:“过来吹蜡烛许愿吧,许完愿好吃蛋糕,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世上仅此一个。”
才让他回过了神来,声音低哑的说道:“我……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时有生『日』蛋糕……”他的生『日』,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不过高宣和陆清鸣几个最亲近的兄弟而已,偏偏他们又都是大男人,大大咧咧惯了,往年他过生『日』时,他们几乎都是陪他喝酒玩乐,从来没有谁想到过要定生『日』蛋糕。
不止他们,即便是之前那么“『迷』恋”他的司徒翩翩,送给他的也无非是价值不菲的袖扣领带或是钻表什么的,就是从来没想过要给他定生『日』蛋糕。久而久之,他也就忘记了过生『日』时还有吃生『日』蛋糕的这个传统的环节了。
他以为夏小舟也忘了这个环节,却没想到,她不但记着,还亲自动手给他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愣着干什么,快许愿吹蜡烛啊,再不吹,蜡油都要滴到蛋糕上了!”耳边再次传来夏小舟故作轻松的催促声音,司徒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许了愿,然后像以往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还没睁开眼睛,耳边已传来了夏小舟的欢呼:“哦,吃蛋糕啰……”乒乒乓乓一阵杯盘碗碟的声音,等他睁开眼睛,她已切好一小块蛋糕,巧笑倩兮捧到了他面前:“尝尝你老婆的手艺怎么样?”
司徒玺心里之前那一点酸涩,瞬间被甜蜜和温暖所取代,他的心『情』一下子好得不能再好,为她的‘你老婆’三个字。他接过她递上的蛋糕,吃了一大口,才笑道:“味道还不错,只是,某人什么时候变成我老婆了?我可没承认……”
“当当当……”话未说完,已被她连比带唱的打断,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变出两本暗红『色』的小本子来,满脸的得意:“铁证如山,你就算不承认,也已经晚了!”
“谁……谁的?”他看着那两本小本子,看着小本子封面上那烫金的三个字“结婚证”,忽然就傻了一般,虽然心里其实已隐隐知道答案,但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些如在梦里,怕醒了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梦!
夏小舟已经将两本结婚证都翻开,不轻不重拍到了他面前,先指着一本没好气瞪他:“喏,睁大眼睛看清楚,持证人司徒玺,配偶夏小舟!”又指另一本,“持证人夏小舟,配偶司徒玺,你说还能是谁的!”
“可是,我并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去过民政局啊?”司徒玺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心里用狂喜来形容都不为过,但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夏小舟原以为将结婚证往他面前一晃,他不说会高兴得昏过去,至少也会欢呼着抱起她转上几圈儿,抑或是『激』动得语无伦次……可是没有,这些她预料中他会有的反应,他此刻都没有,反而是一脸淡然的问她‘我并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去过民政局’,她忽然就不确定继而又有几分恼羞成怒起来,他以前天天说要跟她结婚,原来都是假的!
“不玩了!”她有些狼狈的一把将两本结婚证抓起来,作势要撕,眼角已经有了湿意,喃喃低语的声音里也已经有了哭腔,“大骗子,原来都是假的,唔……”
书上的小本子忽然被他抽走,后面的话也还来不及说出,已尽数被他连同她的嘴唇,一起吞入了口中。
他吻得很用力,一直到她实在喘不过气来,都开始在翻白眼了,才终于放松了些。
但唇却依然停留在她的唇上,轻轻浅浅的啄着,温柔而细腻,“坏丫头,就准你连同清鸣那个混球在背后算计我,不准我小小的报复一下啊?别忘了,今天我可是寿星呢!”想也知道,一定是她背着他找了陆清鸣,弄来了他和她的结婚证,目的嘛,当然是为了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难怪刚才开视频会议时陆清鸣一直笑得古里古怪的,还跟他说‘双喜临门’,原来是指的他生『日』和结婚双重之喜!
夏小舟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明白了。
之前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她着实费尽了心思,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衣服袖扣钻表甚至是豪车什么的他都不缺,她送了只会显得生分和庸俗,而且以她目前的经济实力,她也确实送不起那些东西。
但这毕竟是他们重逢后他的第一个生『日』,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她迄今为止第一次给他过生『日』:十年前她知道他生『日』时,已经是他生『日』之后的事了,她当时觉得事后补礼物实在不够诚意,因此打定主意来年他过生『日』时,一定好好给他补上。却没想到,还没等到来年他生『日』,一切已经是沧海桑田!
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直以来他最想要的,不就是她跟他结婚吗?既然她都已经决定后半辈子要一直跟他走下去了,而且也给出了最后的期限,也就是在明年她生『日』之前,那么,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呢?
于是她背着他找了陆清鸣,将她的证件『交』给他,请他借工作之便,弄去了司徒玺的证件,然后背着他帮忙办了她和他的结婚证。……陆清鸣是早就知道自家大哥有多想要那个小本子的,见她自己送上门来,岂有不乐意帮忙的?不过一天工夫,已经办事效率极高的将一切都办妥了。
拿到东西之后,她又再三请求陆清鸣不要告诉司徒玺,还请他帮忙到了正『日』子想办法帮她把他调开,甚至故意买了一块表作“掩护”,就是想到时候能更让他惊喜一点。却没想到,不但没有shock到他,反而把自己给气了一场!
一想到司徒玺明明已经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偏偏要装淡定唬她,夏小舟就满心的不爽。她窝在他怀里,嘟着被他吻得娇艳『欲』滴的红唇,没好气的抱怨:“就算是寿星,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你口头表达一下你的喜悦会死啊?还有,你不那么聪明,偶尔糊涂一下,哪怕是装的也会死啊?呸呸呸,看我说的什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你口头表达一下你的喜悦又怎么样?偏要憋在心里,真是有够闷马蚤的,我都替你憋得慌!”
虽然已经感受到了他最直接的喜悦,不然他刚才也不会吻得吻得那么用力,可是,她还是很希望能亲耳听见他说出来。不过想了想他闷马蚤的『性』格,算了,她还是别奢望了!
“口头表达?”司徒玺又低头狠狠肆虐了她的唇舌一回,低笑着说道:“我这是口头表达啊!”说着忽然将她扑倒在后面的大『床』上,整个人也随之压了上去,才又低笑道,“或者,你觉得口头表达不够,还要我行动表达一下?”
夏小舟本来就还在别扭,偏偏这会儿他还摆出这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最要命的是,他下面正抵着她的某个东西正在慢慢发生着变化,让她一瞬间就生出了几分火气来,他怎么一天到晚,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那事儿?于是有些不高兴的挣扎起来。
却被他手脚并用压得死死的,在耳边呢喃:“小舟,老婆,我都快要幸福死了,你快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我真不是在做梦!”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觉得自己如在梦里。
夏小舟心里那几分火气,在听完他稍显傻气的话完,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双手掐上他的脸,有意用了七八分力道,坏笑道:“疼不疼啊?如果不疼,我就再掐重点。”
“使这么大的劲,你想谋杀亲夫呢!”司徒玺没好气扯下她的手,眼角眉梢却分明满满都是笑意,“会疼,说明不是梦!”他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一把从『床』上抓起,动作优美得就像在跳华尔兹一般,修长的手臂将她往怀里一带,便抱着她忘『情』的转起圈来,嘴里还一直欢呼着:“哦呵……我有老婆了……我终于有老婆了……”
他抱着她转了好几圈,才有些气息不稳的抱着她再次双双躺到『床』上,然后手臂一擎,将她擎到自己身上趴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看着身上的她温柔的笑道:“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份礼物的?你不是说要等到来年你生『日』时吗?”
“那你喜欢这份礼物吗?”夏小舟趴在他身上,偏着头笑问,心里再次觉得自己送他这份礼物的决定是无比英明的。
司徒玺含笑重重点头:“不瞒司徒太太,很喜欢,很喜欢!”
他一连说了两个‘很喜欢’,尤其还称呼她为‘司徒太太’,夏小舟听在耳里,心里的喜悦简直都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你喜欢就好。我之前还担心你怪我自作主张,会不高兴呢,现在看你喜欢,我也就放心了。”
对上她笑得弯弯的眉眼,司徒玺有意逗她:“不过,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