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舟吐了吐舌头,“睡得着了,睡得着了。”反手抱住他的腰,拿脸在他胸膛蹭了蹭,才又说道:“老公,我能认识你,嫁给你,真是太好了!老公,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再不会拿此类事情来烦你!”若非想着此事关乎夏冉旭的后半辈子,她一定不会插手,或许对于司徒玺来讲,处理此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但她不想让他为难,哪怕一丁点儿为难也不想!
司徒玺笑了起来:“不错嘛,拍马屁的功力日益见长啊!”他插手此事无外乎看的是夏小舟的面子,但她凡事都先为他考虑的态度,显然极大程度的取悦了他,让他因为她担心得睡不着而产生的闷气,也随之一扫而光了。
夏小舟正要再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翻开一看,是夏家的座机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喂……”
“小舟,是我,大姐。”那边很快传来了夏冉秋的声音,“爸妈都很感谢你这次救了冉旭,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带了妹夫……司徒总裁回家来一趟,好让他们当面答谢一下他?爸妈还说以前……都是他们不好,让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父母与子女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还说你以后想回来了,随时都可以……喂,小舟,你还在听吗?喂?”
“哦,我在听。”夏小舟应声回过神来,“你继续说你的。”心里不无诧异,夏舒权和荀慧欣怎么会忽然想通了,还承认以前都是他们做错了?难道就因为她这次救了夏冉旭?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夏冉旭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说不定他们真因为感激她救了他,所以愿意跟她冰释前嫌呢?
那边又传来夏冉秋的声音:“那么,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有空回来呢?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准备啊。”
夏小舟想了想,字斟句酌的缓缓说道:“我们暂时……并没有回新海的打算,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夏舒权和荀慧欣为什么会忽然松了口?她救了夏冉旭可能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并不能排除他们现在又是因为失了势,急于想要找到一个靠山,所以才会忽然主动求和这方面的原因,而不是单纯的站在作为父母的立场上,想要她回去,这样别有所图的“和好”,她宁可不要。
再者,撇开这些外在因素先不谈,从情感上来说,她至今也没能对当初荀慧欣那样恶毒诅咒她的言行释怀,现在呼喇喇地就要她原谅他们,她自问还做不到,至少,暂时做不到。
挂断电话,夏小舟将刚才夏冉秋的话大概转述了一遍给司徒玺听,“……听她说他们说以前都是他们不好,让我不要放在心上,让我原谅他们,我其实心里挺不好受的,”声音闷闷的,“我倒宁愿他们仍像以前那样直接无视我,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一样,也好过现在他们忽然就转变了态度,……谁知道他们有几分真心呢?万一我原谅了他们,将来他们又这样对我呢?”她很不喜欢这种在自己娘家人面前“妻凭夫贵”的感觉,那会让她觉得,他们看中的是司徒玺这个女婿,而非她这个女儿,她依然可有可无,当然,事实的确可能如此!
司徒玺抚了抚她的头发,专注的看着她说道:“既然不想原谅,那就不要原谅,让时间来见证人心。如果将来真的证实了他们是出自真心的,再去原谅他们,再去适当的接受他们也不迟。”他也觉得夏家人忽然转了性很不可思议,不过他并不像夏小舟那么患得患失,因为他确信有他在,他们再也伤害不了她了,所以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态度,他都并不在乎!
夏小舟点了点头:“嗯,还是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如果夏家人自此真拿真心待她,那她将来还是会尽到她应尽的责任的!
次日是周六,司徒玺依照惯例,一早便去了公司。夏小舟送走他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十点多才起来,然后略微收拾了一番,便抓了钥匙和钱包上街去超市购物。
走在路上,看见道路两旁的店铺几乎家家门口都摆放了一棵圣诞树,有的还摆了圣诞老人,夏小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貌似后天就是圣诞节了!
对这个外国人的节日,骨子里很传统的夏小舟其实并不热衷,但想到这毕竟是她跟司徒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意义重大,心里也就渐渐升起几分重视来。该送他什么礼物好呢?领带夹?袖扣?名表?……貌似都有些落于俗套,而且也显得他们多生分似的。要不,每样礼物都准备一份,然后放到一只袜子里,在平安夜放到他的枕头底下,让他清晨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在英国待了九年,应该很看重圣诞节吧?
夏小舟一边思忖着,一边走进了附近最大的超市麦德龙。
很多时候,夏小舟都觉得买菜其实是一种享受,就好比现在,她走在超市明亮的地板上,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食材,遇上水灵的就往推车里放,同时在心里计划这样菜该怎么弄,那样菜又该什么时候吃,不知不觉一圈下来,推车已是堆得满满的。
她推着推车,排到长长的结账队伍的最后么,正暗自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把这些东西搬回家去,这附近可不好打车,公交车站台又离得有些远……冷不防却听得前面有个女声说道:“……真是可怕,丈夫出轨要离婚,就把他的家产全部占了,让他离就是,横竖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何必要杀了他呢,整整十三刀,刀刀致命,她是连一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一心想要同归于尽呢,傻不傻啊!”
另一个女声颇不赞同的答道:“你这根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离婚?凭什么要离婚,出轨的又不是她,就算只留得住人,也要留!不过杀人确实是最愚蠢的做法,换成是我,拖也拖死他们两个狗男女,现在可好,连自己的命也搭上了,只留下一个孩子,据说才几个月呢,真是可怜啊!”
站在夏小舟前面的那个女人忽然插嘴说道:“哎,你们说的是不是地税局那个新来的副局长被杀一案?啧,我表妹夫的小姨子当时可是亲眼看见警察将尸体抬出来的,砍成一个血人了,血流了半屋子呢,真是可怕……”
地税局新来的副局长?顾明川?他被杀了?
夏小舟心里一跳,忙伸手轻碰了前面那个女人一下,“这位女士,我想请问一下,您口中的地税局,是c城,是市地税局吗?”
那个女人见有人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立刻如掌握了什么“独家爆料”一般,上下打量了夏小舟几眼,才得意洋洋的说道:“当然是市地税局啦,省地税局那不叫地税局,叫地税厅,地税厅跟地税局可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夏小舟万分心急想要知道下文,眼见对方有给自己普及“地税局和地税厅不同之处”的趋势,忙出言打断哪里她,“我刚刚好像听见您说地税局新来的副局长被杀了?我想请问一下,是新来的那位姓顾的副局长吗?他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老公,所以我想求证一下。”
“甭求证了,千真万确,死者就是姓顾!”那个女人听她说死者竟然是她大学同学的老公,立刻意识到那个杀人凶手可不就是她大学同学了?“你同学也真够狠的,十三刀呢,就是一头大象,也该被砍死了,她到底得多恨他呢?不过话说回来,任何一个女人趟上这档子事情,估计都会被气得失去理智,我还听说,那个小三儿就是你同学的姐姐呢……哎,你说你同学也真够蠢的,反正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她怎么不去把那个小三儿也给杀了?”
她在对面说了个口沫横飞,夏小舟心里却是千回百转,现在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女人口中的死者就是顾明川了,杀他的人,不用说正是刘娉婷,至于原因也不难猜,一定是顾明川坚持要离婚,刘娉婷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婚,双方最终谈崩了,刘娉婷怒极之下,便将顾明川给杀了!
不过,毕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夏小舟震惊之下,依然还抱了几分侥幸的希望,“……这么大的事,怎么报纸都没登出来呢?电视新闻上也没见说啊?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呢?”
“什么以讹传讹?”对面的女人显然对她质疑自己的“独家爆料”很是不满,“绝对是千真万确的!只不过事情是发生在凌晨之后,今天的早报还来不及刊登而已,我侄女的同学就是报社的,说他们已经去过现场采访拍照了,你等着看吧,今天的晚报上一定会有这条新闻!”
“哦,好的,我到时候一定留意,谢谢您了……”夏小舟敷衍着,心不在焉的结完账,提着东西走出了超市。
在超市外面,夏小舟等了半天才打到车。指挥计程车司机将车停在自家的大门外,她正要推门下车,不经意抬头,却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埋着头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像是李未荷。她忙付了车资,将东西都从车上提下来放到地上,然后上前几步,确定那个人确实是李未荷后,才说道,“未荷,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吧?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李未荷面色惨白的抬起头来,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听说了吗,顾明川死了……”
夏小舟一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不但早就知道顾明川死了,而且知道的还应该比她多得多,此刻心里也必定比她难受得多,叹一口气,掏出钥匙开了门,“我们进屋去说吧。”
回到屋里,先安顿李未荷在沙发上坐了,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再去外面将买的东西分两趟搬回厨房后,夏小舟才自己也捧了一杯热水,做到李未荷面前,轻声说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只不过具体的经过,还不是很清楚……”
李未荷抓着水杯的指关节更白了,就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声音很明显的颤抖着,“我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比谁都知道得多……”
顾母的提前去世,暂时中断了顾明川急着即日与刘娉婷办理离婚手续的打算,也让刘娉婷暂时看到了事情还有回转余地的希望。
虽然顾明川口口声声说是她们母女害死顾母,他不但要跟她离婚,而且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但刘娉婷却深知这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顾母没几天好活了,早一天死晚一天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她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反而殷勤的带着孩子,硬跟着送顾母遗体回乡的车队,回了一趟顾明川的老家,而且在回去之后,每一件事都尽可能做得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毛病,也让顾家的亲朋们都渐渐无形中接受了她。
如此一来,刘娉婷自然而然认为事情回转的余地更大了,她甚至已经想好回c城后要做哪些事来挽回顾明川的心,甚至连那几件事的先后顺序都考虑好了!
却没想到忙累了差不多一星期,回到c城后,顾明川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天是礼拜五,我们一早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不然后天是周末,又得多拖几天。”
顾明川没想到,就是他这几句毫无感情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刘娉婷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委曲求全到了那样的地步,顾明川竟然还是要跟她离婚,一点回转的余地都不留。她当即便被气愤和绝望压得发了狂,生出了要杀了顾明川,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可怕念头来!
这个念头一旦在她心里生了根,便再也拔不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口答应了顾明川的要求,同意礼拜一早上跟他去民政局办手续。但同时也提出要求,当晚要跟他吃一顿最后的烛光晚餐,算是为他们曾经相爱一场作个告别。
顾明川迫不及待想要离婚,当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止答应了她的要求,还说由他来请客。
刘娉婷却说在外面吃没意思,还不如在家里自己做,届时她将会让刘母抱了宝宝出去,只留他们两个人在家,度过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
顾明川不疑有诈,当天晚上果然按时回到家里,跟刘娉婷一起用了“最后的晚餐”,然后他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被呈大字型绑在了床上,嘴也被牢牢地堵住了,既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顾明川发现自己的处境后,先是愤怒,接着便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然后便不断以眼神向刘娉婷示好。
刘娉婷知道他这会儿说得再好听,一旦自己放了他,他依然会立即翻脸不认人,所以她不但没有松开他的四肢,甚至连他的嘴巴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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