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细细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
她拿着食盒去大哥那里时,是把食盒交给了侍从,后来大哥是中午回来是吃的,晚上行晚饭是被发现中的毒。
郑氏派人下药,必然是在食盒被侍从发起来的那段时间。可既然她下了药,就绝对不会把剩下的药留着,那么,找到这个药,就能找到线索。
可是这药,究竟在哪里呢?
顾长卿在柴房里度过了两日。每日送来的饭菜她不曾动过。她知道,这饭菜必然是郑氏吩咐安排的,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她不敢肯定。好在上一世行军,吃食总是不稳定,这两日没有进食,虽难受,但还不至于就这么丧了命。
顾谋进来时,顾长卿面色苍白,嘴唇都已经干燥脱皮。
郑氏在后面一挥手,立马上来一个婢女对着她泼了一盆水。
顾长卿被这盆水惊地一激灵,整个人都抽搐着。
“孽障!你这样对长远,可你哥哥却一心相信你没有下毒!你怎对得起他!”
顾长卿眯起眼睛,外面进来的光太过强烈让她难以适应。
“大...大哥...醒了?”
这一开口,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这哪里还是人的声音?整整两日没有进一丝一毫水食,她的声音已经干哑得可怕。
“你还有脸叫他'大哥'?!你差点害死他!可即便如此,他仍相信你!还如此担心你!千般万般求我放了你!顾长卿,你怎对得起顾家?!”
顾长卿扶着墙站了起来,颤颤巍巍,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父亲,我请求您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会抓到真正的凶手!”
顾谋正要斥骂她,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脚腕。
赵氏苦苦求了郑氏两天,可她却不让她见一面老爷,更不让自己见一见卿儿!今日好在她早就跪在大房门口,跟着她们来了柴房。
“老爷!老爷!您怎能这样对待长卿!她是你的女儿啊!”
顾谋转过身来,看着赵氏哭肿了的双眼。
这双眼在记忆里是多么美好多么灵动,可今日,这双眼却只剩下乞求和悲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和她就再也没了那样深刻的联系。而她对于他,也只剩下乞求,这种最卑微的方式。
顾谋闭上眼睛,狠狠地、决绝地挣脱开。
“你养的好女儿!下毒都做得出来!莫不是你教得太好了!”
“老爷老爷!这一切都怪我!是我没有教好!求求您念在旧情!放了卿儿吧!”
顾谋猛地转过身去,蹲下来,盯着她的双眼。
“'旧情'?我与你从无旧情!只有旧恨!”
“来人!把顾长卿带回别院,没有我的允许,一辈子也不能踏出一步!”
顾长卿早就没了力气,被赵氏抱在怀里,娘亲流的泪水太过痛苦,让她没了喘气的能力。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母亲又一次遭受了苦痛。可是明明她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娘亲啊。
顾谋走出去,走到路口,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可下一秒,又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郑氏看着那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笑得阴冷豪放。
长卿查真相
顾长卿回了别院,愣是喝了一大盆那么多的水。赵氏在一旁看着女儿这样,心里犹如千万根针在扎。
“长卿...慢点喝...”
顾长卿抬起头,擦了擦嘴,笑得灿烂美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娘!你看你大惊小怪的!卿儿爱喝水还有什么错呀!”
赵氏见着女儿故作无碍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哭了出来。
“卿儿,你怎就这样命苦...你大哥...我相信不是你害的!一定是郑氏!她老早就看我们不顺眼!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长远可是老爷的亲骨肉啊!”
顾长卿放下酒杯,往窗外望去。那院门外,是一层侍卫在把守。顾长卿知道。若是这一次她没能解决这个难题,那么,她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更不可能为前世枉死的自己报仇雪恨!
“娘,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任人欺凌,更何况,这是差点背上人命的事。”
“那...卿儿,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残余的毒药。郑氏必然不会自己亲自动手,所以下手的人不是郑氏身边的大侍女云柔,就是顾长安身边的飞燕。这样的事,她们断然不会让其他下人来动手。”
“既然范围缩小了,那么残余毒药就好找了。这样的药毒性极强,郑氏是绝对不会留着的,更是不可能随便投到什么地方去,所以我猜,这剩下的毒药,怕是就在郑氏的院子里。只是...这该怎么拿到,还是个问题。”
赵氏看着自己那个单纯不复的女儿现在如此善于分析和心计,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娘,你得帮我个忙了。”
晚上,赵氏和芍药拿了不少她们自己酿制的酒出去。
“几位大哥,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家卿儿如今是不能动不能行,你们也莫要这样辛苦,来,喝点酒吧!都是我亲自酿的!味道纯正呢!还有点下酒菜,你们慢慢用。”
把守的士兵这连着几日都日夜未眠,本身精神就不好,再加上因为守卫,也不能喝酒,早就馋了。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料想三小姐现在也虚弱,动不了,干脆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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