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顾长安最恨她这幅样子,当即气急,对着外头大吼道,“来人!这罪妇身上没有半点伤疤,行刑的时候岂不怪到你们尚书台没有严审?!还不快把她托去施刑!”
为首的侍卫立马赔着笑脸上前,“是是是,王妃说的是,是小的们思虑不周,这就上刑!”
“你们几个,快把她拖到椅子上去!”
底下的守卫有些犹豫,道,“总管,这…怕是不妥吧…”
顾长安一个眼神扫射过去,那人即刻感觉脊背发凉。
为首的总管当然知道不妥,但下令的是顾长安,他不得不从。这如今太子怕是倒了,皇位肯定是孝王的,那这侧妃将来不是母仪天下最起码也得是个贵嫔,听她的话没错的,况且这个顾长卿已经被下了圣旨赐死,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左右都是死,多添几道伤疤也没什么。
那些侍卫也是怕了顾长安,只好把顾长卿拖过去。
她早就心如死灰,即使十根手指被夹在木板里她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顾长安没想到她骨子这么硬,一把从那总管手里抢过皮|鞭,用末端顶起她的脸。
“顾长卿,你倒是能忍。如今你不过阶下囚,还想怎样摆谱?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说罢,一鞭子便牢牢打在顾长卿胸口。顾长安是气极了的,力道肯定不会小,登时顾长卿胸口就裂开一道微微血口。
一旁的几个侍卫都忍不住打了寒颤,这传说中温文儒雅的王妃怎么这样狠毒?那人好歹是她妹妹啊!
顾长卿只是缓缓抬眸看了看她,冷笑一声。
“啪!”又是一鞭打了上去,顾长卿仍旧没有吱声。
顾长安接连打了四五鞭,连自己都没了力气,顾长卿却像没事人一样。
“好!你骨子硬!来人,拿盐水来!”
总管微微一愣,这盐水浇到伤口上可不了得,忙劝到,“王妃,这使不得啊!若是让人看出来了,可是要责怪我们动用私刑啊!”
顾长安狠狠瞪过去,“我说拿来就拿来!”
那人也不好再推阻,只好让手下拿了盐巴兑水去。
顾长安接过盐水,毫不犹豫往顾长卿伤口上倒,那盐水渗入血淋淋的伤口,硬是让顾长卿咬着牙轻哼出声。
周围站着的侍卫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就这盐水浇上去,饶是大汉也得疼得哇哇叫,可这顾长卿却只是微微轻哼,果真是硬骨头。
顾长安哪里能满意她这样,又是几鞭子毫不客气地抽上去。顾长卿身上除了脸,很快就没有一处好地儿。
“苏公公到!”
顾长安一听,慌了神,赶紧把鞭子扔在地上,让那些侍卫把她拖回牢中。
苏常德进来的时候,顾长卿已经面色惨白地躺在了地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老奴见过侧妃。”
“苏公公有礼了,怎么这时候来这地牢?地牢阴森,莫让公公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去。”
苏常德微微一笑,“谢侧妃挂心,只是皇上让老奴来告知顾长卿明日行刑,倒是侧妃,怎能进这地牢的?”
“长安实在放心不下妹妹,这才来打点一番,不料被公公撞见了,还望公公莫要说出去。”
“老奴不敢,只是这地方确实不干净,侧妃还是不宜久留。”
顾长安见他有意赶人,也不好再留,只好挤出两滴眼泪来,哭着离开。
苏常德见她走了,又看向那几个侍卫,“怎么,皇上金口说出来的话你们也想听?”
那几人赶紧恭恭敬敬道,“不敢不敢,公公有事就吩咐,小的们先到前头去候着。”
那几人说罢赶紧弓着腰退下,经过苏常德身边时,却被他身边的高个儿太监吸引了目光,心中暗想,如今这小太监都有这么高的个儿了。
苏常德见人都走了,这才转过身去,“殿下,快点儿吧,一会儿人该来了。”
他身后的高个宦官摘下帽子,对着苏常德微微鞠躬,“多谢苏公公,公公大恩,容离没齿难忘。”
站在他身侧的小太监早就哭肿了眼,帽子掀开一看,正是芍药。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啊!小姐!”
顾长卿被人按压着,只觉得疼痛至极,微微抽气。容离立马上前来,一把抽走她身上的毯子,那白色囚服上哪里还有一块儿好布?!
容离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一直怕疼,这该是忍住了多大的伤痛。他一直说要保护她,
让她一世无忧,可结果是,他甚至不能替她挡住这些伤痕。
他想扶起她,可却不能找到一处可以下手的地方。
“长卿…我…对不起…”
芍药见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上还淌着血,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芍药,快拿药。”
芍药听了容离的话,赶紧从怀里拿过药出来,想替小姐上药,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一时间又急得哭出来。
容离一把夺过药罐,托着顾长卿的后颈,把她扶起来,示意芍药扒开她的衣服。
薄薄的布料有的被抽得塞进了皮肉里,此刻扒出来,简直要了顾长卿的命。听着她强忍的嘶哑声,容离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他恨不得杀了那对狗男女!
芍药一边撕一边哭,还不敢让眼泪滴下来,生怕眼泪落到小姐伤口上,雪上加霜。
这药足足上了小半个时辰,苏常德守在前门处张望着,替他们把风。
药上完,顾长卿也几乎丢了半条命去。
她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容离,竟落下泪来。容离心如刀割,把她的头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顾长卿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滴在自己额头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要骗我?可否有一点…有一点爱过我?还是…你…你一直在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