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眉头深锁,非常不解的叹了口气。
梁霜影算是班里最安静的学生,一年到头没出过幺蛾子,然而,前几天的模拟考成绩出来,她从班内前十名,跌下到了倒数第十名。
跳水的这么厉害,班主任不禁猜测,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她都摇头。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你是要艺考的,但你的文化课成绩也得跟上。”离高考没俩月了,她无话可说,“自己抓紧点吧。”
马上要走出办公室的门,高她两个头都有的男生,正好要进来。两人跟约好了似的,她往左他向右,她向右他往左。
她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如何形容他的长相,单眼皮,低颧骨,一股青皮桔子味。
梁霜影一直都不知道,俞高韵那天去老师办公室,拒绝了保送的机会,是因为他不知道她要去哪个城市,哪所大学。
反常的升温之后,迎来了持续一周的降雨。省考的早上,瓢泼大雨,将一只只欲要展翅的小天鹅,淋成了落汤鸭。
提前换上了单薄的练功服,梁霜影进去之前,身子冷得发抖,迷迷糊糊的跳完了舞,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结束了一次关键性的考试,心里没底。
日历上又划掉了一周。晚上九点半,梁霜影默背着英语单词开门进屋,梁父一边念叨着,“你们这课上的越来越晚,也没说个安全问题怎么办……”一边递给她一封已经拆开过的快件,里头是艺考合格证。
捏着这本合格证,梁霜影的脸上没有成就感,一切淡然如常,其实都是假的,哪能这么清高的活着,她可得意了。
单词背了又忘,差不多复习完,已经是十二点了。
洗完澡躲进被窝里,萦绕鼻尖的都是自己身上沐浴乳的果香,却控制不住去想象,那晚他身上的味道,成熟男性的味道,是西装外套厚重的布料,也像凛冽的风。
她的床挨着书桌,她的手机就放在书桌边上。
终究是忍不住的,梁霜影掀开被子,摸到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她说,“省内的统考,我考过了。”
“我想报京川的学校,然后他们定的考试时间是下个月二十号,所以……”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心思用在了别的地方,能听见一点敲击键盘的节奏,她抿了抿嘴,刚要出声,他先问,“不是你一个人来吧?”
没听见回答,那边敲键盘的声音停了。梁霜影一愣,随即说,“我妈陪着我。”
话音一落,又开始传来了顿顿的敲击声。这是描述不了的感觉,她打算结束通话,让他有空忙自己的事儿,对方却未有一丝不耐的,留意着她的回应。
温冬逸陪她聊到关了笔记本,靠向椅背,眼睛都闭上的说,“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语调慵懒,且听不出疲惫,就全当关心,她嘴角漾着笑,“你也没睡。”
“有人不让我睡,我怎么敢睡?”
“谁不让了……”梁霜影又说,“但你别挂电话。”
温冬逸感到疑惑,为什么?
我想听着你的声音,就像和你躺在一张床上。
她是真一点儿不带暗示的,平铺直抒,温冬逸是真的怔着了。
这样的挑逗,就该从平常看似冷若冰霜,而且未经人事的少女嘴里听到,才叫刺激。
那边的小巫女问他怎么没声儿了。
怎么没声儿,他能说什么?
温冬逸只能想起一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
过冬的时候,总感觉这股寒流永远不会好转了。然而,气象一如既往的喜爱捉弄凡人,或许突然从某一天醒来,就闻到了昭然若揭的炎夏。
梁霜影讨厌夏天,不光是因为与她的名字犯冲,整日汗流浃背,又不能一天洗八遍澡,一身的黏腻,心情都会随之酸臭起来。
幸好,校考安排的时间很人性化,乍暖还寒的暖时,若是发挥失常都不能怪罪给天气。
☆、c17
航线全程两个小时,出了航站楼,原来京川的寒意未脱,大风刮得很是猖狂,如同冬天垂死之际的最后一口气。
坐上了机场巴士,覃燕打着喷嚏抱怨这里的空气,总是混着一股尘土的味道,脏得要死,加上她,一辆塞满了各地方言的巴士,驶离机场。
不到半小时,之前侧首低语的人,都打起了瞌睡,只有梁霜影观察着,一路上倏忽而过的风景,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怠。
第一次见到这么无情的黄昏,灰色的,连一抹红霞都不愿意呈现,这样场景下的典州区,没瞧见几辆车几个人,肃静得像坟场。直到进了环线,视野突然间的开阔,高楼林立,又有十分正统的建筑,碧瓦朱甍。满眼皆是,不知从哪儿奔赴至此的人/流与车河。
如果说珠江是小资的天堂,与之一比,京川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下了巴士换的士,到达酒店,天都黑了。
陪伴她们乘坐电梯的酒店员工,柔声细语的介绍了一系列,明明信函上已经全部罗列出的服务,又附赠了两张spa的卡。
“这酒店……”覃燕端着的大方,在只剩母女两人的环境下,立刻烟消云散,目光在大到任性的套房里转悠了一圈,惊讶的问着她,“住一晚上三百不到?”
“我同学是……钻石会员,用她的账号定的,而且,现在是淡季嘛。”
覃燕以为酒店是梁霜影挑的,其实不然,下车看见奢华大气的楼体,她自己都有点懵了。他只说是距离京川艺大最近的酒店,没说是五星级的酒店。
“就上回接我电话那个?”覃燕东摸摸西瞧瞧,又拉开minibar的柜子。
梁霜影蹲在沙发那儿,打开行李箱,顺便点了点头。
“她家条件不错?”
梁霜影又是点头。
覃燕走进客房卧室,一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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