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把他手拿开,勾唇笑了笑:“某些人想让我摸又不肯说,那我有什么办法。”
殷胥:“……我……只是还没说而已!”
崔季明:“好,那你坐下来。我这是专业按摩技师,你说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揉。”
殷胥没说,捏住她的手,摁在自己胸膛上,崔季明捏了捏,他瞪眼,崔季明道:“哎哟我感觉你胸变大了——?”
殷胥大窘:“胡说八道!这话是用来说男子的么!”
崔季明:“你脑子里都装的些啥!我是说感觉你最近有练骑射,似乎比以前结实了一点。”
殷胥这会儿倒是有点不着痕迹的小得意了:“嗯……既然要到战线来,也想着至少别拖人后腿。登基之后就没怎么习武过了,感觉变弱了……”应该说是后来就放弃习武来抵抗某人了。
崔季明解开他外衣将手贴过去,闷闷傻笑着看殷胥闭着眼一副不从的样子,伸手圈住了他的腰。一身铠甲还在,她恨不得故技重施又蜷到他怀里去,像个扭来扭去的穿山甲,殷胥摁住了她:“你可行了吧,穿着这样扭什么扭。”
崔季明固执的把自己凹成一个虾米,脑袋贴到他心口去。殷胥语气嫌弃,唇角却挂着她不抬头看不到的笑,手一圈把她脑袋抱住了,揉了揉她耳廓,道:“洛阳发生了不少事,我跟你说说。”
崔季明点头,她不在殷胥估计也很久没跟人好好掏心聊了。
殷胥语气很平淡,说起了博总是喜欢赤脚在宫内乱跑,大家都叫他是赤脚大仙下凡,他正到了开始顽皮起来的年纪,殷胥忙,只有薛菱待他比带殷胥还亲热的教。
说起来柘城之前就早有历练,毕竟领着王爷名号,他想去各个军营,没人敢收,他听闻兆去了朔方,居然羡慕起兆来,非说自己不要王爷名号也要去打仗——殷胥无奈,只能跟朔方的主帅好好商量,把他送过去当个中层将领。
等等杂碎小事儿,他脑子里倒是记得清楚,揽着她在说。
只是殷胥又道:“我跟你说说,你就也把发生的事都告诉我。鄂州怎么打的,最近发生了什么。”
崔季明小小的挣扎了一下,道:“我听你说行,别让我说,我说不出来。”殷胥抱住她后脑不许她乱动。
殷胥道:“你与手下说不得,不与我说与谁说去?我听能听着……”
崔季明笑了:“因此不能跟我说。我往后还要打仗,说完了就忘了,你心细,都会记得。有时候帝王心软,真的太在乎下头每个人,会让你难以做决定。做了决定也知道背后的代价,只会让你煎熬。可别了。”
第307章305.0305.#
殷胥最后还是没能得到她的诉苦,崔季明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对中原内部的战争快点结束吧。打仗总要自我说服自己是正义的,虽然我也明白统一意味着长久的和平,但望着他们,很难说服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如果可以,以后我还是想回凉州去。”
殷胥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去驻守边关?!你就不能在洛阳呆着养老么?”
崔季明:“真不找点事儿,我能闲的蛋疼。估计会在洛阳待一两年,但要是领兵肯定要去周边的大营。要是没什么战事,我常回来就是——”
殷胥让这个“崔季明驻守边关一年回来两趟”的可能性惊到了,差点张口说:朕在洛阳设个大营行不行。
崔季明却没跟他细谈这个话题,很快的就有人汇报,说刚刚那场遭遇战,大邺这边被损毁的船只又被拖了回来,先头将士在这场试探的小战役中也有不少伤亡。崔季明就要让人叫着贺拔罗去查看船只的时候,殷胥开口道:“在一年前朝廷曾经默许你二妹手底下的蜀商向南周贩卖船只,当时对方以极高的价格买走了蜀地几乎所有建好的大船。后来我让户部做出勃然大怒的样子,实际上那批船藏有一些极细小的问题。”
崔季明眼睛一亮:“你是说,他们的船有问题?”
殷胥道:“我进账之前已经让耐冬将船只的图纸交给贺拔罗了,给他一段时间,他应该能想出具体的应对办法来。如果能在此役中发挥效果,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崔季明思索了一下,却摇头:“就算我知道,这一次荆州对战,我也不会告诉将士们用这个弱点的。毕竟今日对战,我们可以登岸,但下一步要是打岳州,侵占洞庭湖就是纯粹的水军作战了。今日若是用了这个法子,黄璟知道了,到时候洞庭湖就不会好打了。”
她想把制胜法宝用到刀刃上。
从某种局面上来看,崔季明确实具有远瞻性,荆州的船只数量比他们多,而且他们的目的是攻取对面的城池,因此还是要让将士登岸攻击才对。
崔季明想了一个老招。之前用了个顺带的草船借箭不过是当玩玩,也并不真的缺箭,但这时候想用一招火烧赤壁,可就是要来真的了。
荆州船只众多,为了防止崔季明的攻势,再加上船只数量超过了荆州江岸的承载力,不得不彼此靠近,颇为紧密的排列在荆州前。对方毕竟是水军实力强,随时准备出击,自然做不出铁索连船的傻事儿来,但这样紧密的排列,也足够火攻为对方造成一定的恐慌和伤害了。
崔季明又让侦察兵反复以小船来往试探,她还怕对方也像她一样对于火烧赤壁这种初中必学课文烂熟于心,还跑去问了问殷胥,知不知道曹操铁锁连舟被黄盖假降烧了船阵的故事。
前世半个文盲崔季明自然不知道这是宋代以后才有的演绎故事,在如今只不过是史书中寥寥几行,殷胥是个没少读史的,只道:“三国志中只提及过‘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罢了,倒是有些杂书中有提及过黄盖假降,我记得是……江表传中说的很像你说的版本,如何在江中燃起船只,如何冲入对方的船队中的,但描写也不过两句。只是读江表传的人并不多,我都是闲来无事时看的,对方未必会知道。”
殷胥都说读这书的人少,那应该是真的少。崔季明这就放心了。
崔季明又去让人测了测最近的风向,掐指算了算开始入秋的季节,这附近有几天开始不下雨了,心中才有了些数。
第二日夜,无数条船只没有燃灯,趁着昏暗的夜色以各个方向从荆州出发。正是季节交替,长江沿岸的这一代并无主导风,徐徐的在江面上吹拂着,而十几艘中等大小的船只,正在将士飞速的摇桨下箭一般的靠近江中心。
这些船上都是最熟练的水兵,他们能准确控制船只的行驶方向。
明月被薄雾遮掩,江水拍打着荆州的岸边,深夜中在船上戒备的南周将士们也不可能听见远处的摇桨声。
只是因为不能顺风,直到过了江心这些船只才掀开了油布,一点火星照亮了船上队正的面庞,他将火信随便一扔,草棚与船中上铺设的干柴瞬间燃起了火。身着短打立在舟边的将士们相视一笑,往后一跃,如游鱼般跃入黑色的江水中,手臂拨起灰白色的水浪泡沫,向回去的方向游去。江心提前预设了几条接应他们的小船,他们提前记下了位置,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坐在返程的船上,然后一边擦干身子一边尽情欣赏。
这些快船还带着刚刚奋力摇桨的速度,来的时候位置已经相当接近,在甲板上戒备的荆州士兵看见了十几个火船,也算反应够快立即吹响号角。
但是这号角的声音刚刚吹响,那些船只就已经抵达!
他们的大小几乎是恰好能挤进对方船与船之间的缝隙之中,上头装满了油罐,油罐密封并不会燃烧。在几层木板下又埋了黑火药,等到几层木板被燃起之后,下头的黑火药才见到火,猛烈的将整艘船都炸开,上头的油罐也跟着炸开,油飞溅在了两侧船身上,木板碎屑和因为质量差而没有燃尽的火药渣,崩的到处都是——
这简直就是扩散性的燃烧。
再加上入秋之后,最近有几日没有下雨了,这些涂满桐油的大船虽然蒙着一层江岸水雾,却也有最前排的不少船只开始燃烧起来。因为甲板桅杆为了防腐,都是浸透了桐油的,一旦燃烧起来就很难再停下来了!
荆州主将也在大船之上,他立刻命令那些燃烧大船疏散。然而船只之间传递极为准确的命令是很难得,击鼓鸣金也只能让人理解大概的意思。但那些燃烧的船只也显然明白可能发生的事情,立刻命人朝外驶开。然而这样已经晚了半拍,不少中间的船只也开始燃起火来——
而更可怕的事情来了,因为排列比较紧密,外头的船只移动后才会给中间的船只留出空间移动。就在最外侧燃烧起来的船只移开到江面的时候,居然他们才发现居然又一批刚刚燃起火的快船到达了。
崔季明知道他们的机动力,反而利用这种移动,来打时间差,一层一层的攻击而来!
前头燃烧的船只不走,火迟早烧到后头;可一旦要是走了,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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