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并未真的想让他搭脉,心下一怔,已然撤了手,“旧伤未愈罢了,何续大惊小怪,左不过看你是个文人,策马难免不痛快,邀你同乘坐马车而已!”
说着,苏幕捋了捋袖口的褶子。
顾西辞收手,自嘲般哂笑,“是我多虑了,苏千户体格康健,饶是有所伤痛,定也能很快痊愈,不打紧的!”
“探病结束。”苏幕睨着沈东湛,“还不滚?”
沈东湛好整以暇的瞧着顾西辞,“没想到顾公子,深谙岐黄之道?原以为顾家的人出身行伍,各个英勇善战,武艺了得,竟也有意外?”
他顾西辞,便是那意外。
从文不从武。
语罢,沈东湛起身往外走,出去的时候又瞧了顾西辞一眼,“顾公子是否有空,聊两句?苏千户,不会介意吧?”
“顾公子是太子殿下的人,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能送走这座瘟神,苏幕甚至可以送佛送到西,把顾西辞送到他的床榻去。
只要,沈东湛开口。
沈东湛出去的时候,顾西辞紧随其后。
车内,终于安静下来。
苏幕揉着眉心闭上眼,内心却没来由的烦躁。
队伍走得并不快,所以无需停车说话,只需缓缓策马便罢。
顾西辞握着马缰,与沈东湛比肩而行,“不知沈指挥使有何赐教?”
“是为了秋试?”沈东湛问。
顾西辞笑了,“锦衣卫查这些东西,想来容易得很。”
“顾家曾经立过誓,绝不入朝为官,你倒是个例外。”沈东湛望着前方,连道眼角余光都没给他,“还是说,顾公子压根就没把自个,当成顾家的人?”
仿佛被戳中了要害,顾西辞面色一僵,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
“刻意靠近东宫,接近苏幕,这可不是寻常儒生能做的事。”沈东湛继续说,“你骗不过苏幕,更骗不了我。”
顾西辞幽然叹口气,“沈指挥使,似乎很了解苏千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道理还需要我教你?”沈东湛反唇相讥,“十年苦读,顾公子只做到了吃苦,没做到后者?”
顾西辞顿了顿,不得不说,这沈东湛和苏幕,委实是一类人,一样的嘴上不饶人,一样的眼毒心黑。
“不知道沈指挥使,何来这么大的敌意?”顾西辞问,“顾某做错了什么?”
沈东湛侧过脸看他,“顾公子没什么错,我也没什么敌意。”
“沈指挥使是担心我靠苏千户太近,到时候挑拨锦衣卫与东厂的关系。”顾西辞笑靥温柔,“到时候双方闹腾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会让整个朝堂陷入混乱之中。”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顾公子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