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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沈东湛自由了,嫌恶的拍了拍自己的腰肢。
可惜屋子里太黑,否则苏幕绝对能看到他眼底的憎恶和愤怒,想他沈东湛,身为齐侯府世子,又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哪里受过如此羞辱?
“想杀了我?”苏幕立在窗口位置。
沈东湛没说话,内心深处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明日一过,沈指挥使的把柄可就落在我的手里了,回头您得悠着点,否则传扬出去,沈指挥使的清白……哦,不,沈指挥使毕竟是个男子,哪有什么清白,应该是清誉!”苏幕幽幽的说着,“有损沈指挥使的清誉!”
即便黑暗中瞧不见她的容色,沈东湛也能听出她口吻中的戏谑,想象出属于她的、令人极度厌恶的得意。
“你不会真以为,我救不了周南吧?”沈东湛转身就朝着外头走去。
苏幕拂袖落座,指尖轻拂,烛火燃起。
这鬼地方,即便门窗都关上了,依旧四处漏风,吹得烛火肆意摇曳,落了满室斑驳的光影。
光亮燃起,沈东湛回眸看她。
只瞧着那人坐在烛光里,扬着一张微白的容脸,就这么似笑非笑的回看着他,眼底翻涌着如狐狸般的狡黠之色,让人瞧着足以心内不安。
苏幕在笑,薄唇轻勾,“打草惊蛇,意味着什么,沈指挥使比我清楚。”
沈东湛终是没忘记,自己是来剿灭山匪的!
“一旦你们扑了空,长久僵持下去,只怕朝廷怪罪,你沈东湛也落不好处。”苏幕不紧不慢的开口,顾自倒了杯水,“要我说,既然是做戏,自然当不得真,沈指挥使何必如此呢?度量连个这个阉人都不如,可见心眼就针鼻儿这么大。”
沈东湛咬肌绷紧,腰间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力道,走起路来有些别扭,“别忘了,你也是朝廷的人!”
“我没忘记,所以特意来助沈指挥使一臂之力啊!”苏幕煞有其事,“这山匪之事,颇为蹊跷,沈指挥使不觉得奇怪吗?”
沈东湛心下微震,徐徐坐定,眯着眼睛瞧她,“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儿。”苏幕放下手中杯盏,“比如说,山下的那些村庄,空无一人,可屋子里的东西、摆设都是完好如初,仿佛是有计划的暂且撤离,而不是慌乱逃窜。”
这点,沈东湛还真的不知道,他来了永慰县这几日,只顾着研究地形图,以及制定剿匪计划,其他的委实没多想。
“更有趣的是,一旦山匪下山,哦不,只要是山上的人……下山,就会被围剿追杀,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苏幕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豆子歇斯底里的样子。
那一声“娘”仿佛是暂时唤醒了苏幕的人性,否则她怎么会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