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饮一口水,淡淡然的应声,“你若是进了东厂,想必极适合在宫里伺候,眼力见不错,心思缜密,为人又极为沉稳。”
“这断子绝孙的事,我顾家还犯不上去做。”顾西辞勾唇,“左不过,苏千户如此看得起顾某,在下心内感激,心领了。”
苏幕心头喟叹,原以为自己面对沈东湛的时候,已经够不要脸,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啊!
“顾公子真是客气,不过,就算咱想让你进去,只怕顾家也不会答应,这等没脸面的事情,哪里轮得到顾公子。”苏幕放下手中杯盏,“舒云说,顾公子很是惬意,今儿在这永慰县内,四处闲逛,我寻思着都下雨了,怎么还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苏幕起身,“既然顾公子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千户是担心我跟山匪之事有什么瓜葛?”顾西辞幽幽的开口。
苏幕回眸,“山匪为祸,总归是要担心的,万一顾公子在永慰县出了什么事,问责起来,太子殿下会伤心,东厂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知道,栾督主来过。”顾西辞起身,“未免栾督主迁怒于你,他来时,我走开了。”
苏幕冷笑,“你还真是菩萨心肠,这般能为我着想。”
“哪有什么菩萨心肠,不过是想得比旁人多一点,多为苏千户着想罢了!”顾西辞缓步走到她身边。
长身如玉,少年人风度翩翩,英姿俊朗。
“顾公子……”
“苏千户若是不介意,可直唤我安禹。”顾西辞目不转瞬的瞧着她。
安禹,是顾西辞的字。
别说是苏幕,饶是一旁的年修都愣了,这什么情况?顾西辞为何如此?这小子怀的什么心思?如此这般套近乎,是否别有目的,别有所图?
“顾……公子真客气,不过我这人好独来独往,可不稀罕有什么朋友,是以这般亲昵的称呼,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罢!”苏幕往外走。
外面下着雨,大雨哗然。
年修撑伞,谁知……
顾西辞快了一步,青竹伞倾斜,已然遮在了苏幕的头顶。
眉心微凝,苏幕心里是有疑问的,各种不解,尤其是顾西辞的表现,委实超出了一个正常男人的范畴。
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夹杂着她看不懂的情愫。
这种情愫从他出现,第一眼看她开始就已经存在。若遇旁人,尚且稍加遮掩,但每每与她独处,他便毫无顾忌,未有分毫遮掩的意思。
年修拿着伞的手,微微一抖,此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是以这一时半会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走吧!”顾西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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