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有憾。”皇帝躺在了床榻上,“朕时常在想,若是当年没有把她拱手让人,又会是什么境况?她也许,还活得好好的,就、就……”
皇帝指了指自己枕边的位置,“就还在这儿,还在朕的身边,朕啊……把什么都给她,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
说到最后,皇帝合上眉眼。
终究是年岁大了,终究也是到了强弩之末。
经过二皇子谋反一事之后,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栾胜心里清楚,却也仅仅只是清楚,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为皇帝掖好被子,栾胜退出了寝殿,叮嘱底下人好生看着,顾自朝着边上走去。
“督主?”奈风近前。
栾胜立在黑暗中,周身凉意不减。
奈风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督主如此模样?那种凉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带着浓郁的杀气,仿佛随时都会要人性命。
“此一时彼一时!”栾胜好半晌才有回声,“莫忆当年,怕悔断肠。”
奈风不解,“督主?”
“奈风,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后悔药?”栾胜问。
奈风垂眸,“若是真的有,怕是人人哄抢,都要备上一副。督主,您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皇上龙体微恙……”
“杂家就是觉得,这后悔药是个好东西。”栾胜缓步往前走,“偏偏,世上最好的大夫,也开不出这样的方子。”
奈风点头,“这是自然。”
“杂家……倒是有过这一方子。”栾胜低眉望着自己的手,定定的瞧着掌心,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奈风愕然愣在当场。
后悔药?
这世上真有后悔药?
“可惜啊,错了,都错了!”栾胜扬长而去。
奈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没听明白,自家督主到底在说什么?
提督府内。
苏幕毕恭毕敬的行礼,“义父?”
“都查清楚了?”栾胜拂袖落座。
底下人快速奉茶,毕恭毕敬的退下。
“是!”苏幕颔首,“柳如芝的背后之人,就是当初在国公府犯案之人,不过……不知藏身何处,多半又是逃了。而王妙琳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雍王殿下的!”
栾胜似乎心不在焉,直到她说完了许久,他都没有吭声。
“义父?”苏幕低唤。
栾胜抬眸看她,许是被他这么一看,她有些不自在,眉心陡然蹙起,便是那蹙眉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
“义父?”苏幕又喊了一声。
栾胜这才如梦初醒,放下手中杯盏,“这孩子,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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